现在能靠的,只有陆寒州。得稳住他,让他更信自己。而钥匙,恐怕还在星星身上。
饭后,沈清辞帮陆沉星换那套新衣服。细棉布软乎乎的,贴在身上舒服,大小也正好,衬得他苍白的小脸多了点活气。孩子低头摸着衣襟,指尖轻轻蹭着布纹,眼睛里闪着点新奇的光 —— 他长这么大,怕是没穿过这么软的衣服。
“真好看。” 沈清辞帮他理好衣领,声音里是真心的夸。
陆沉星的耳根悄悄红了,赶紧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像有点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 沉,稳,一步是一步,是陆寒州的。
沈清辞心紧了紧,示意陆沉星坐好,自己起身往门口迎。
门被推开,陆寒州走进来。还是那身墨色劲装,风尘仆仆的样子淡了点,可眉峰依旧冷着。他的目光先扫了圈房间:新铺的被褥叠得整,桌上的食盒空了,陆沉星坐在桌边,穿了新衣服,小腰挺得直 —— 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下,像被什么轻轻碰了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她换了那套浅青色衣裙,洗去了之前的脏和狼狈,衬得肤色白,眼睛亮,没涂脂粉,却透着股静气,像晨露沾在草叶上的样子。
“父亲。” 陆沉星看见他,下意识地站起来,小声叫了句 —— 比昨夜清楚多了,不再是含在喉咙里的蚊子叫。
陆寒州的目光转向儿子,看了看他身上的新衣,又看了看他不那么慌的脸,轻轻 “嗯” 了声。
就一个字,陆沉星紧绷的身子却松了点,手也不绞衣角了。
陆寒州走到桌边,目光落在桌面上 —— 水痕还没全干,是早上教的 “星”“人”“忠” 三个字。
“在练字?” 他问,声音没起伏,听不出喜不喜欢。
“嗯,温习下昨日的功课。” 沈清辞接话,语气自然得像寻常夫妻对话。
陆寒州没说话,转头看陆沉星:“都记住了?”
陆沉星点了点头,眼神里有点想展示的盼,却又怕在父亲面前出错,小拳头悄悄攥了下。
沈清辞冲他眨了眨眼,递了个鼓励的眼神。
陆沉星深吸口气,指尖蘸了点杯底的残水,在父亲的注视下,一笔一划地写 —— 先写 “人”,再写 “忠”,最后写 “星”。笔画还有点嫩,却横平竖直,尤其是 “星” 字,撇捺的角度都找得准,比早上写得还好。
陆寒州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会儿,才缓缓开口:“笔力还弱,好在结构没歪。”
这已是他能给的、最软的话了。陆沉星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蒙了雾的灯突然被擦亮,小脸也泛起层浅红,嘴角悄悄往上翘了点。
陆寒州的目光从字上移开,又落回沈清辞身上,眼神深了些:“我要离开几日,去查王嬷嬷背后的人,顺便清一清庄里的人 —— 免得藏着不该藏的。”
沈清辞懂了 —— 这是要去挖 “萧” 家的眼线,还要把庄里的钉子拔干净。
“庄里的安全交给墨痕。” 他又补了句,算是交代,“你们在这儿住着,别往外跑。”
“我明白。” 沈清辞点头,她知道现在听话是最好的选择,不能添乱。
陆寒州转身要走,沈清辞突然开口:“那个……”
他脚步顿住,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 “有话就说” 的询问。
沈清辞斟酌了下,说得委婉:“庄子上好像有种草药,比如三七、白芨,都是治伤的。要是方便,能不能让人送些来?我看星星身上…… 有些旧伤的疤痕,想给他擦擦。”
她没提王嬷嬷的虐待,却把意思说透了。
陆寒州的眼神瞬间冷了,像结了冰的刀,扫过陆沉星被衣服盖住的胳膊和腿 —— 那些旧伤,是他过去没护住的证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知道了。”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背影还是冷硬的,可沈清辞却觉得,那冷硬的壳子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碰了下,软了丝缝。
房门关上,房间里又只剩母子俩。
陆沉星仰头看沈清辞,小声问:“母亲,父亲是去…… 打坏人吗?”
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嗯,父亲去把藏在暗处的坏人找出来,这样我们就能更安全了。”
陆沉星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睛却望着门的方向,眼神里多了点模糊的盼 —— 对那个高大冷漠的父亲,第一次生出了点 “能依靠” 的念头。
晨光彻底漫进房间,透过窗棂,把桌椅、被褥都染得暖乎乎的。新衣服的软,热饭菜的香,陆寒州那句 “知道了” 的承诺,还有墨痕守在院外的安稳……
沈清辞知道前路还险,“萧” 家的刀还悬着,陆寒州的疑也没全消。可至少现在,在这北境的冷庄园里,他们不再是孤零零的两个人了。
冰封的命运河,好像被这缕晨光砸开了道小缝,漏进了点暖,漏进了点希望。
而她要做的,就是把这道缝撑大些,让光再多照进来些 —— 照在星星身上,也照进这个快冻僵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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