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明白。” 她抬起头，眼神没躲，“以后会更小心，不让星星单独出去，也会多留意庄里的人，绝不让坏人有机会靠近。”
陆寒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挥手让她退下。
走出书房，风一吹，沈清辞才发现后背竟有点汗。萧贵妃的人还没走，像藏在暗处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咬一口 —— 暖房带来的欢喜，瞬间被这危机感冲淡了不少。
她回到暖房时，陆沉星还蹲在垄边，小脑袋凑得近，好像在看种子有没有发芽。见她回来，立刻跑过来：“母亲，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沈清辞蹲下身，平视着他清澈的眼睛。她不能说 “萧氏”“耳目” 这些孩子听不懂的词，也不能让他再回到以前的恐惧里，只能用他能懂的话，轻轻敲个警钟：“父亲夸我们暖房弄得好，还说…… 外面可能还有像王嬷嬷一样的坏人，他们躲在暗处，没被抓到。所以以后我们要更小心，不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说话，不去没去过的地方，好不好？”
陆沉星的小脸立刻严肃起来，用力点头：“我知道！就像母亲以前教我的，不能害人，但也不能不防着坏人！”
他竟然记住了沈清辞平时随口说的道理。沈清辞心里一暖，摸了摸他的头：“对，星星真聪明。所以我们不仅要练射箭，让自己变强，还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我们的暖房，保护这个家。”
“家？” 陆沉星小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有点茫然 —— 他以前没听过这个词，不知道 “家” 是什么样的。
“就是这里呀。” 沈清辞拉着他的手，指了指暖房里的菜苗，又指了指窗外的庭院，“有父亲，有母亲，有星星，还有我们一起弄好的暖房、菜园，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要一起守着它。”
陆沉星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 —— 手上还有练箭的茧，却能帮母亲撒种子、看暖房。他的眼睛慢慢亮了，里面多了点以前没有的东西，是 “责任”，是 “在乎”。
“我会的，母亲。” 他小声说，声音不大，却稳得很。
接下来的日子，庄园表面还是平静的。陆沉星练箭更拼了，每天比以前早半个时辰起床，箭靶上的箭痕越来越密，离中心也越来越近；沈清辞除了照看暖房，跟仆役说话时会多问两句，比如 “最近庄外有没有生人来”“家里孩子身子好不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暖房里的菜籽，在沈清辞每天浇水、通风的照料下，终于顶破了土层 —— 冒出的芽是嫩黄的，顶着两片圆圆的子叶，像一个个小逗号，在土里怯生生地立着。
北境的风还在刮，暗处的眼睛还没消失，可这一点点的绿，却透着股犟劲，像在跟严寒较劲，跟黑暗较劲。
沈清辞蹲在垄边，看着那些小绿芽，又看了看正在靶场练箭的陆沉星 —— 孩子的身影在晨光里拉得长，弓开得越来越满。她知道，新生的力量已经冒头了，只要好好护着，慢慢等，总会长得够强，够韧，能扛住那些藏在暗处的风风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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