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昴宿闭上双眼,将体内仅剩的星力与灵力尽数灌入星盘。昴宿星晶越来越亮,莹白色的光芒穿透光网,直冲云霄,将玄都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连远处的雪山都被染成了银白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星盘正在贪婪地吸收他的精血——经脉里传来万针穿刺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同时扎刺,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星盘上,被金光瞬间蒸腾,化作点点血雾融入星轨,让那些古老符文亮得更加妖异,颜色也从金黄变成了暗红。沈昴宿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眼前闪过夏丹朱临终前的模样,闪过慕容景行颓废的身影,闪过玄都百姓期盼的眼神。他猛地咬了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不能晕,绝对不能晕,他要是倒下了,所有人都完了。沈昴宿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灵力也注入星盘,星晶的光芒达到了顶峰,几乎要将他的眼睛灼伤。
“以昴宿为引,以精血为媒,召过往之魂,现昔日之景——时光回溯,开!”
沈昴宿猛地睁眼,吼声震得星象台的青石都微微颤动,碎石屑从台面边缘滚落。昴宿星晶“嗡”的一声爆发出璀璨强光,一道水桶粗的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成一朵巨大的银色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透着星辉。无数星屑从莲花中散落,如同萤火虫般飘向玄都的每一个角落,落在屋顶上、树梢上、青石路上,发出细碎的光芒。穹极阁前的慕容景行下意识地抬手挡眼,指缝间,他看到那些星屑落在静心病房的窗纸上,渐渐汇聚成一幅流动的画面——画面里的阳光格外温暖,灵脉井前的芷草开得正艳,竟比此刻的星光还要耀眼。他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灵脉井之战前的场景,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画面。
画面里的灵脉井还未被浊气侵染,井水清澈见底,泛着冰蓝色的灵光,井底的灵脉像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向外散发着精纯的生机,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灵力清香。井边的芷草长得肥嫩茁壮,紫色的花瓣上沾着露珠,灵蝶停在花间,翅膀扇动间洒下点点荧光,落在夏丹朱的发梢上。夏丹朱穿着火红劲装,正靠在井边的青石上磨枪,焚天枪的火纹在晨光下流转,将她的侧脸映得通红,连额角的碎发都染着暖光。她磨枪的动作熟练而专注,枪尖在青石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抬起头,对着远处的山峦笑一笑,笑容干净而明媚,像极了南疆的烈日。
“夏师姐,主事人怎么还没来?”弟子阿杰抱着长剑跑过来,脸上沾着些许尘土,额角还带着擦伤——那是早上操练时不小心碰的,他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却越擦越脏。“边境的探子说,丁玄英的人离这儿只有五十里了,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就吓人。”阿杰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张,他才十六岁,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阵仗,手都在发抖,“就咱们这点人手,真能守住灵脉井吗?听说丁玄英的腐骨掌,能把人骨头都化成水……”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弟子拉了拉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周围几个年轻弟子也都面露惧色,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里满是不安。
夏丹朱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爽朗的笑,抬手擦掉额角的汗珠,焚天枪在她手中转了个漂亮的枪花,枪尖划过空气发出“嗡”的轻响,带着凌厉的气势:“放心,景行那家伙比兔子还快,说不准已经在半路上了,说不定下一秒就骑着马冲过来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弟子们,声音陡然变得坚定,像淬了钢的刀刃,“灵脉井是玄都的根基,是咱们所有百姓的命根子,咱们守在这儿,就是守住身后数十万父老乡亲的家。”夏丹朱举起焚天枪,枪尖直指天空,“记住,咱们穹之灵的使命,从来都是死战不退!就算只剩最后一个人,也要把灵脉井守住!”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炸在每个弟子心头,原本慌乱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慕容景行站在窗前,指尖死死抠着窗棂,指节白得近乎透明,连木头的纹路都嵌进了肉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画面里的夏丹朱那么鲜活,笑容比晨光还要耀眼,她举枪的模样,和记忆中无数次并肩作战时一模一样。可他知道,这温暖的场景下,正潜藏着致命的危机,丁玄英的魔爪已经在暗处伸出,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他想冲进去,想嘶吼着提醒她背后的阴谋,想告诉她丁玄英会用浊气偷袭,想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护住她。可指尖穿过窗纸,只碰到一片刺骨的冰凉,他像个局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即将重演。慕容景行的心脏疼得几乎窒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巨兽在地下咆哮,井边的芷草被震得东倒西歪,露珠滚落一地。黑色浊气从地缝中喷涌而出,像无数毒蛇扭动着身躯,带着刺鼻的腥臭味,瞬间将灵脉井笼罩,原本晴朗的天空都变得昏暗起来。丁玄英的狂笑声从浊气中传来,像指甲刮过铁板般刺耳,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夏丹朱,你个黄毛丫头,也配守护灵脉井?真是不自量力!”浊气翻滚着凝聚成一道黑影,丁玄英的身影渐渐显现,他穿着黑袍,脸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眼神阴鸷如蛇,“今天这灵脉,就是我渊之影的养料,玄都的百姓,都得给我的魔物当点心!等我吸收了灵脉之力,整个玄都都要变成我的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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