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杞王的寝宫中都是他的至亲之人,外孙女突然跪倒在榻前,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没爹没妈的孩子,真叫人心疼。白冰雪的外公和三个舅舅也抹着眼泪,红云表妹也跟着抽泣着了一阵,这几年积攒的压抑心情释放了不少。
自杞王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孩子,不哭了,有什么委屈外公给你做主。你先起来,别跪着了”。自杞王在白冰雪身上仿佛看见了女儿白冰的身影,他愧对女儿,又最爱女儿,此刻爱屋及乌。
阿鲁舅舅也说道:“乖侄女别哭了,你哭的大家心里难受,有什么说出来”。
“我想我妈了”,白冰雪哇哇大哭起来,没爹没妈的孩子心灵最是脆弱。
外公和三个舅舅又难受了一阵,红云过去拉了拉白冰雪:“表姐,你不要再哭了,爷爷年岁大了,经受不起悲伤”。白冰雪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红云递上手帕擦了眼泪鼻涕。
“外公我要给我娘报仇,我要亲手杀了高明清,杀了苏雪,他们害死我娘”白冰雪红着眼睛说道。
自杞王看了看三个儿子,叹气的对着白冰雪说道:“孩子,你娘的死,外公至今也是耿耿于怀。”
自杞王站起来,思索着走了几步说道:“冰雪,高明清是你养父,对你有十年养育之恩。苏雪是你生父,这两人你杀了违背天道人伦。”
“不,外公,我要报仇。”白冰雪哭着喊道,两个拳头攥紧憋着一股气。
自杞王叹息道:“孩子,这一切都是外公的错,高氏一族的命,由外公去取,孤女儿的仇,由孤来报。”
白冰雪收起眼泪,问道:“外公,我娘为什么要嫁给高明清,她和苏雪又有什么瓜葛?”
自杞王叹气一声,摇摇头,对着阿布说道:“老四,你回去给冰雪讲...哎...开导一下!”
“是,爹”阿布舅舅恭敬的回道。
“老二你们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朝会之事,冬祭之日三十七部首领带领十万勇士,罗伽湖拜祭龙王,狩猎青鱼”。
“是,父王”阿格将军回道。
“老大,你明日和仓曹把苏雪送的南无自明尊尊者融了,重新铸成金币。
用这些钱去腾越、乌蒙等地收购军马,转手加钱卖到宫角国去。这三千两黄金就是孤给你的本钱。”
“父王,那明尊...”阿鲁将军话没有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
“你们都退下吧,孤累了”自杞王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
白冰雪望着外公,心中叹道:“外公如此英雄,背后却藏着数不清的苍凉和寂寞。”
第二天阿唯一直叫不醒,白冰雪检查一番也没有发现原因。
阿布将军请来了苏尼,她们是自杞国的巫师,阿唯的母亲央求她救救自己的儿子。
苏尼摆弄着手里的鼓槌,俯身看了看阿唯平静的脸,宽慰道:“放心吧,夫人!”
苏尼让阿唯母亲找来一个带盖的汤钵,往里面放入荞麦和盐,宰了一只老母鸡,她让阿唯的母亲端着盆,自己敲着羊皮鼓走在众人之前,嘴里如吟似唱:
“阿唯归来吧魂归来,
阿唯归来吧魂归来。
在房梁高处也归来,
在地砖深处也归来,
在树上鹊巢也归来,
在树下鼠洞也归来,
在崇山峻岭也归来,……”女苏尼念着《招魂经》,从阿唯的屋子一直走到她丢魂的地方,自杞国大殿内。俯身画了个圈,拿松柏生一堆火,阿唯父母和一众亲人肃立静听:
家中美酒似玉液,
家中美食热腾腾,
全家都在找寻你,
家人都在盼你归,
等着你归好整齐。
唱完《招魂经》,开始往回走,到了阿唯屋内,女苏尼大声发问:“阿唯回来了吗?”众人齐声回答:“回来了!”苏尼闭上眼念念有词,忽然伸手一抓,发出长嘶,指间凭空多了一只小甲虫,那就是阿唯的灵魂,有着血一般的红色。
在古老的咒语下,在缥缈的烟气中,那小小的甲虫像是有了某种神奇的魔力,众人虔诚不敢作声。
苏尼把甲虫扔进汤钵,合上盖子,让阿唯的灵魂在盐、血和粮食中得以安宁,她走到阿唯面前,温柔地问他:“阿唯王子,你回来了吗?”
这一刻堪称奇迹,一直叫不醒的阿唯突然睁开眼,轻声回道:“我回来了,阿唯回来了!”然后抬眼看看四周,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过了一炷香,腹部伤口的疼痛把阿唯痛醒,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阿唯丢失的灵魂又找回了,看起来已经妥帖地安放在他身上。这事很神奇,但没人大惊小怪。
在弥鹿城,人人都相信灵魂,它可以丢失,也可以找回,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类似的过程。
白冰雪静静的跟在苏尼身后,没有看见她用了什么手法,心中暗叹:“或许真有灵魂。”
蓬莱仙岛,白玉宫殿花园。
“救活自杞国下代君主,承负值增加一万。”水镜中承负值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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