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里,气氛再次变得像打仗前的灶台,忙乱中透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王老伯和几个手巧的妇人,正围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埋头苦干——新剥的柔韧树皮、细藤、轻质木片、硝制得更软些的兽皮,还有从废墟里翻出来的、几片相对完整的、薄而轻的金属片(不知道以前是干啥用的)。
“这‘大风箩2.0’,咱得给它整个‘兜’!上次那‘漏勺’光会漏风!”赵铁河比划着,手里拿着个用树枝和藤蔓编的、带点弧度的框架,“下面加个浅底筐,两边弄出点‘翅膀’的弧度,飞起来稳当!前面再加个尖,破风!”
“还破风,能飘过去不散架就谢天谢地了。”王老伯嘴里叼着草绳,手上飞快地将一块兽皮蒙在框架上,用浸了树胶的细藤仔细缝合,“关键是这回东西多,得捆结实,还不能头重脚轻。苏丫头,你来看看,这么分行不?”
苏婉正在另一边,和负责准备“空投物资”的几个人清点要打包的东西。听到喊声,她走过去看了看那个初具雏形的、比上一代看起来确实“专业”了那么一点点的飞行器——姑且称之为“大风箩2.0”吧。它有个流线型(相对而言)的头部,两侧有向上微微翘起的“翼”(其实就是蒙了皮的弧形框架),底部是个浅筐,后面甚至还用木片和树叶绑了个歪歪扭扭的“尾翼”。
“看着是那么回事了。”苏婉点点头,心里其实也没底,但现在不是打击士气的时候,“关键得试试。铁河,等会儿拿到外面高处,绑块石头试试,看能飘多远,稳不稳。”
接着,她回到物资这边。地上分门别类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树皮包裹:
1. “续命包”:和上次差不多,清水、稀释“特调镇静剂”、药粉、一点地脉精华液,还有用湿苔藓包着的几株最新鲜的白茅嫩苗和暗红豆苗新发的芽尖。
2. “堵漏套餐”:这才是这次的重点。包括:①好几大包混合了石灰和硫磺的干粉;②大量吸水性能极佳的干苔藓和压实的干燥水烛纤维团;③一小罐用树胶混合了“翠花”老叶汁液、地脉精华和微量“血浆肥”原液调制的、气味刺鼻的“强效驱散膏”;④一个用厚实兽皮和泥浆密封的、拳头大的“石灰炸弹”——里面是压实的石灰粉混合硫磺,中心埋了一小块用油脂浸泡过的、缓慢阴燃的特殊木炭,用浸湿的树皮绳当“引信”,点燃后扔出去,落地撞击或一定时间后会炸开,扬起石灰硫磺粉雾。原理糙得不能再糙,纯属脑洞产物。
3. “以毒攻毒”实验包:最神秘也最没把握的部分。一个用多层油纸小心包裹的小袋,里面装着从暗红豆苗根部收集来的那些暗红色、温润的晶霜。另一个更小的罐子里,装着“翠花”在持续输出净化生机和吸收地脉能量后,从一片老叶尖端泌出的一滴极其粘稠、翠绿中带着金丝、散发着强烈安宁气息的“浓缩精华露”,量极少,只有黄豆大小,但蕴涵的能量感让苏婉都心惊。这两样东西,是苏婉“以毒攻毒”和“强化安抚”思路的终极体现,具体怎么用,她只有模糊的猜测。
“苏丫头,这‘石灰炸弹’……真不会在半空就炸了吧?”一个汉子看着那个兽皮泥球,有点怵。
“只要不剧烈撞击、不沾水,那点阴燃的木炭温度不高,应该能撑到落地。”苏婉解释,其实她自己也没百分百把握,“就算提前炸了,石灰粉撒出去,说不定也能起点作用。总比干看着强。”
“那这红粉粉(晶霜)和绿露露(精华露)……”王老伯捻起一点晶霜,闻了闻,有股温热的熟豆子香,“咋用?拌水喝了能壮阳?”
“王老伯!”苏婉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这是给地底下那‘淤积点’和古洞豆苗预备的!晶霜是从暗红豆苗来的,那豆子长得邪性,说不定能以某种‘生长’或‘热量’特性,干扰或吸收那‘淤积点’的污染能量?绿露露是‘翠花’的精华,或许能强化豆苗残根,或者直接安抚地脉暴躁?都是猜的,死马当活马医!”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反正苏婉是“技术总监”,她说了算。
“大风箩2.0”的试飞在下午进行。绑上一块差不多重的石头,赵铁河在崖边奋力一推。新飞行器歪歪斜斜地窜出去,在空中剧烈颠簸了几下,竟然真的比上一代稳了不少!虽然“飞行”轨迹依然像醉汉画符,但至少没有立刻散架或坠毁,顺风飘了足足近百丈,才一头栽进远处的灌木丛。
“有门!”众人欢呼。虽然落点控制不了,但只要方向大致对,能飘到古洞那片山域附近,就有希望!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最终装配和等待时机。所有包裹被小心地固定在“大风箩2.0”底部的浅筐里,用皮绳和藤网捆得结结实实。苏婉特意将“石灰炸弹”放在最中心,用干苔藓包裹缓冲。“以毒攻毒”实验包则放在靠近“续命包”的位置,外面做了醒目的标记(用炭画了红色和绿色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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