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军帐妖影:幻术初现破重围
天快亮了。
我躺在皮毯上,身体不再发抖。风无涯的铠甲还裹在身上,残留着他的体温和血腥味。帐外很安静,只有火堆偶尔爆裂的声响。
烬心火在我体内轻轻跳动。它不像之前那样沉睡,而是像有了呼吸,一明一暗地呼应着某种即将到来的东西。
我的耳朵微微抖了一下。
远处有马蹄声,不是一匹,是一群。脚步密集,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敌军来了,而且是冲着主帐来的。
风无涯守在外面。他不知道自己正面对什么。
我没有动,闭着眼,感知蔓延出去。三百守军,多数带伤。风无涯右臂旧伤未愈,破军枪握得不稳。敌军三千精锐,已将营地团团围住。
他们要杀他。
我也能感觉到那股杀意——不只是针对风无涯,还有我所在的这顶帐篷。他们知道这里有异样。
帐帘被掀开一道缝,冷风灌入。风无涯走了进来,站在毯子前。我没睁眼,但他说话了。
“你还活着?”
声音低哑,带着试探。
我没回应。
他没再问,转身要走。就在他手碰到帘子时,外面传来号角声,尖锐刺耳。
“将军!”一名士兵冲进来,“北狄主力压境,已到百步内!”
风无涯立刻抓起长枪,大步走出。我听见他下令布防,声音冷静,但节奏比平时快半拍。
我知道他在赌。三百人对三千,赢不了。
帐外火把亮起,映得雪地通红。喊杀声由远及近,敌将骑马而出,披着黑狼皮斗篷,手中弯刀高举。
“风无涯!孤魂野鬼,今日葬身雪原!”
话音落下,箭雨倾天而落。
我睁开眼。
双瞳泛起琥珀色光晕,体内的烬心火猛地一震。记忆碎片闪过:族人倒下,山林燃烧,九尾狐影在夜空中哀鸣。
我不是来逃命的。
我是来复仇的。
我抬手,指尖划过唇边。玄色宫装凭空浮现,贴合身形,金线狐纹隐隐发光。赤足落地,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帐外火光猛然晃动。
风沙从地面卷起,逆着风向冲天而起。那些射向营帐的箭矢,在半空中突然停住,一根根悬在空中,箭尖朝下。
敌军惊呼。
风无涯抬头,看见漫天停滞的箭,瞳孔骤缩。他握紧破军枪,却没有动。
沙尘越聚越多,形成巨大的漩涡。风中浮现出一只巨狐的轮廓,双目幽蓝,尾巴虚影横扫战场。
敌军战马受惊,嘶鸣不止。骑兵纷纷拉缰后退。
我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赤足踏在雪地上,没有留下脚印。风沙环绕着我,像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我的双耳微微竖起,颈间浮现出淡红色的狐形胎记。
风无涯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敌将怒吼:“妖术!放火!烧了这邪物!”
火把被抛向空中,直奔我而来。
我在原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那些火焰离我还有三丈,便像是撞上了无形墙,瞬间熄灭。
风沙中的狐影仰头长啸。
我目光锁定敌将,左手轻扬。三支悬停在空中的箭,缓缓转向他。
“夺!夺!夺!”
三声闷响。
箭矢穿透空气,精准钉入敌将双肩与胸口,将他牢牢钉在马背上。他惨叫一声,从马上栽下,抽搐几下,不动了。
战场上一片死寂。
北狄士兵看着他们的将领倒下,又抬头看向我,脸上全是恐惧。有人开始后退,接着是成片的溃逃。
我缓步走到风无涯面前。
他站着没动,破军枪拄地,右手虎口崩裂,血顺着枪杆流下。他的眼睛盯着我颈间的胎记,又慢慢移到我的脸。
“你是谁?”他终于开口。
我看着他,声音很轻:“将军可欠我三条命。”
他皱眉。
“第一条,雪原救我性命。”我顿了顿,“第二条,用铠甲护我避寒。第三条……”
我抬手,指尖轻轻点在他右脸的伤疤上。
“你的血落入我眼中,唤醒了烬心火。”
风无涯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他盯着我,眼神变了。不再是看一只受伤的野兽,而是看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存在。
远处,残火还在烧,噼啪作响。风沙渐渐平息,空中停滞的箭一支接一支掉落,砸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北狄军队彻底溃散,连尸体都不敢收。营地边缘,守军呆立原地,不知该欢呼还是该跪。
风无涯握紧枪柄,指节发白。他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我转身,望向北方的山脊。
那里,有一名巡逻兵站在高处,正指着天空大喊。
“快看!天上……好像有影子!”
我抬头。
灰白的晨空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痕迹——像是一只巨大的狐狸,尾巴横贯天际,轮廓清晰,却无人能触。
风无涯也看到了。
他抬头望着那道影,嘴唇微动。
我站在他身侧,玄衣猎猎,双耳轻颤。
烬心火在我心中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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