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刀的冷光还未完全消散,苏砚掌心的蝴蝶发卡便被裴溯的指节轻轻抵住。
他的拇指顺着字刻痕摩挲,像在安抚她紧绷的神经:周远的定位器分析有进展了。
地下室的荧光灯在凌晨四点突然闪烁两下,周远的键盘声骤然停住。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屏幕蓝光在镜片上碎成星子:总账编号的解析结果出来了。
苏砚松开手,发卡地落在证物袋上。
她绕过裴溯的肩,俯身看向电脑屏幕——绿色代码如溪流般淌过,最终定格在净源服务公司2013年内部台账的检索结果上。不符合任何官方编码体系?她的指尖点在两个字上,记忆里突然闪过七年前火灾现场的浓烟,这家公司不是早就注销了?
注销前最后一笔资产转让给了邻省的清流咨询周远的食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地图软件弹出一片暗红色区域,注册地址在邻省东河区17号写字楼,但查遍工商记录,那栋楼从建成起就没挂过任何公司牌子。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极低,更关键的是,法人代表电话还原后......
裴溯突然按住周远的肩膀。
他西装内袋的血帕隔着布料蹭着苏砚手背,带着某种灼烧般的温度:是警用加密终端。
07SYΔ2。周远调出一张泛黄的调度记录,当年负责销毁SY02物证的特种车辆调度台。
苏砚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实验台。
七年前暴雨夜的雷鸣突然在耳边炸响——她蹲在巷口,看着妹妹的发卡滚进污水,身后那辆印着物证销毁的特种车正鸣着警笛驶离。所以举报者不是模仿,是......
是当年参与销毁的人。裴溯替她说完,指节叩了叩屏幕上的清流咨询他们用空壳公司当幌子,把线索藏在十年前的旧账里。
苏棠的笔记本突然地合上。
她从资料堆里抬起头,发梢沾着的酒精味混着地下室的霉味:苏姐,你要的审批原件调来了。
牛皮纸袋被撕开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苏砚抽出一叠泛黄的报销单,最上面那张的领导签字栏有团模糊的红——是枚铜印。
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放大镜,镜片下的纹路突然刺得她眼睛发酸:偏移半毫米。
裴溯凑过来,呼吸扫过她耳后:什么?
印章的位置。苏砚的指尖悬在复印件上方,张副局长的私章,在2016年的经费审批单上,印角离签字栏边缘是0.8厘米。她翻出另一张原始收据,但这张2018年的复印件,印角偏移了0.5毫米。
周远突然直起腰:还有裂纹。他指着放大镜下的印章边缘,这道细痕,在2017年的文件里还没有。
苏砚的指甲掐进掌心。
七年前的火灾报告突然在记忆里翻涌——档案室西南角起火,烧毁了印章保管柜。有人在火灾后补盖了旧章。她的声音发颤,用有裂痕的假章替换了原本的,把责任嫁接到张副局长头上。
而火灾的起火点,正好是存放SY案备份日志的区域。苏棠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重重的线,他们烧了日志,换了印章,就是为了切断线索链。
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冷风。
裴溯扯了扯领带,目光扫过墙上的白板——上面贴着净源-清流的资金流向图,张副局长的名字被红笔圈起,旁边写着被胁迫者真正的主谋......
是那位的火灾法官。苏砚打断他,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三年前再审时,我见过他的死亡证明。
但死亡时间......她翻出手机,快速划动屏幕,和火灾发生在同一天。
周远的键盘突然发出的一声。
他调出一段监控录像:2017年火灾当天,有辆黑色轿车从档案室侧门离开。画面里,穿法官制服的男人低头钻进后座,帽檐压得极低,而死亡证明上的遗体,面部烧伤达90%。
身份替换。裴溯的拇指抵着太阳穴,这是他情绪失控前的习惯性动作,他根本没死,而是躲在幕后,用儿子的职位操控信息流。
苏棠突然把一沓照片拍在桌上。
照片里是张副局长和已故法官的合影,时间显示在2015年:张副局长的父亲是老法官的学生。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七年前的封锁令,他是被父亲威胁才签的字。
窗外的雨在此时劈头盖脸砸下来。
苏砚望着白板上Δ02的符号,突然想起仓库里那枚双面印章——正面,背面Δ02我们一直以为他在逃避追责......她拿起记号笔,在已故法官名字旁画了个问号,其实他是在替别人背罪。
周远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
他按下调频键,杂音中突然迸出一句断续的播报:Δ02......信号还在......
苏砚的目光落在收音机上。
雨声、电流声、裴溯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在她耳边交织成一张网。
她摸出手机,给物证科发了条消息:明早八点,法医中心会议室,我要做场历史案例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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