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还没捅破云层,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就裹住了护国公府的院落。雾像揉碎的棉絮,贴在青石板上,踩上去能感觉到鞋底沾着的湿意;院角的梨树还没抽芽,光秃秃的枝桠裹着淡白的纱,影子在雾里晕成模糊的墨痕;连廊下挂着的灯笼,都只剩一团昏黄的光,透过雾气看过去,像隔了层毛玻璃,暖得发虚。
苏婉婉是被一阵熟悉的隐痛唤醒的。
那痛不烈,却缠人,像最细的藤蔓,从丹田处漫上来,顺着肋骨缝钻,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灼意 —— 不是溺水后的冷痛,是 “相思烬” 的余毒,在黎明最静的时候悄悄复燃,像在提醒她:这具身体的枷锁,没那么容易挣脱。
她没像往常那样赖在榻上,甚至没等青禾来唤,就无声地坐起身。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细瘦的肩膀,清晨的冷空气扑上来,激得肌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拢了拢衣襟,指尖触到冰凉的绸缎,忽然想起前世穿的战术服 —— 粗布的质地,带着耐磨的纹路,口袋里能装着手雷和匕首,哪像现在,一件衣裳都能轻得像片云,却也脆得像片云。
没有半分迟疑,她在榻上盘膝坐定,五心朝天,双手结了个简单的印 —— 这是 “夜凰” 在无数次极限任务后,用来恢复体力的基础内功心法,简单,却最是中正平和。那时候,她能在沙漠的沙堆里、雨林的泥水里,靠着这套心法撑过三天三夜,可现在……
意念刚动,她就清晰地 “看” 到了这具身体的糟糕状况。
经脉像久未疏浚的河道,窄得能卡住水流,壁上还结着一层 “淤块”—— 是常年吃药和中毒留下的沉疴。原主那点可怜的内力,像细沙流过窄管,每走一寸都被 “淤块” 刮得生疼,从丹田到心口,不过半尺的距离,却走得比穿越沙漠还难。
更糟的是,那 “相思烬” 的毒,像闻到血腥味的蚂蟥,死死叮住那点微弱的内力。内力走到手腕时,毒突然活了过来,顺着经脉壁炸开细密的灼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疼得她指尖微微发麻,连呼吸都顿了一下。
“唔……” 她下意识地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不能再硬撑了。
苏婉婉果断停了心法,缓缓睁开眼。眸子里没有慌乱,只有凝重 —— 她早知道这条路难走,却没料到,连最基础的内功,都能被毒素缠得寸步难行。
“看来,强行修炼内力解毒,是行不通了。” 她低声自语,声音在清冷的晨间里显得格外脆,像冰珠碰在瓷碗上。
窗外的雾似乎更浓了,连梨树枝的影子都看不清了。她望着那片模糊的白,忽然想起前世在地下基地里,也是这样的 “看不清前路”,可那时候,她能靠手雷炸开一条路,现在,她手里只有这具虚弱的身体,和一颗不服输的心。
但这没让她气馁,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的劲 —— 越是难走的路,越要走下去;越是难缠的对手,越要斗到底。此路不通,便再寻他路。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喧哗声突然刺破了院落的宁静,像一把剪刀,剪开了清晨的雾。
“让开!瞎了眼吗?没看见老奴手里的食盒?奉柳姨娘之命,给大小姐送早膳来了!”
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还带着十足的不耐,从院门口一路传过来,撞在廊柱上,弹进房间里,搅得满室的静意瞬间碎了。
不等里面有人回应,房门就被 “吱呀” 一声粗鲁地推开。雾随着门缝钻进来,裹着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 —— 她约莫五十岁,穿着青色绸缎的比甲,领口绣着浅紫色的缠枝纹,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用一支银簪固定着,脚下的绣鞋踩在青石板上 “噔噔” 响,路过院中的石凳时,还故意用鞋尖踢了一下,发出 “哐当” 的脆响,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到来。
这是柳姨娘身边的钱嬷嬷,府里的老人了,仗着柳姨娘掌管中馈,平日里对下人们颐指气使,连带着对苏婉婉这个 “病秧子嫡女”,也没几分尊重。
钱嬷嬷身后跟着两个粗使丫鬟,都穿着灰布衣裳,手里端着食盒,头低着,却时不时用眼角瞟向房间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得意。
“砰!”
钱嬷嬷一进房,就把手中的食盒重重撂在那张旧木桌上。桌面本就有些松动,被她这么一砸,竟微微晃了晃,桌角的铜灯也跟着 “叮铃” 响了一声。她叉着腰,眼角眉梢都刻着精明和轻蔑,目光像带着钩子,把房间里扫了一圈 —— 从旧得掉漆的梳妆台,到洗得发白的床幔,最后落在端坐于榻上的苏婉婉身上,那眼神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大小姐,用膳吧。” 她扯着嗓子喊,声音里没半点恭敬。
忠心的青禾早就被外面的动静惊醒,此刻正端着水盆从外间进来,见钱嬷嬷这般无礼,急忙上前阻拦:“钱嬷嬷!大小姐还没梳洗,您怎么能直接闯进来?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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