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爷,请跟我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听不出一丝异样。
她率先转身,走向通往花园的玻璃门。
转身的刹那,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白。
身后是陈俊轩跟上来的脚步声,以及大人们隐约的、满意的低语。
玻璃门开合,外面阳光正好,花园里繁花似锦。
可林骄阳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刀尖上。
她抬头望向高远得有些残酷的天空,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
挣脱它!
总有一天,她要彻底挣脱这个牢笼!
陈俊轩事件像一盆冰水,将林骄阳从头到脚浇得透心凉。
她不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母亲的话和那天的屈辱感,成了她心底最坚硬的基石。
她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专注。
钢琴课上,她不再仅仅追求指法的精准和乐谱的还原。
当指尖落在琴键上时,她注入的不再是机械的练习,而是一种无声的呐喊与反抗。
肖邦的《革命练习曲》在她手下奔腾而出,带着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压抑着的磅礴力量,连那位以严厉着称的钢琴老师,都罕见地没有打断,只是在曲终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样好看、上进的小姑娘最后被当做联姻棋子的悲哀。
马场上,她策马奔驰,风掠过耳畔,吹不散她眉宇间的坚毅。
她不再将骑马视为一种贵族技能,而当作一种冲破藩篱的象征。
每一次精准地越过障碍,都像是在跨越命运设下的藩篱。
她依旧对每个人微笑,但那笑容底下,藏了一个不屈的灵魂。
就在这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涌的日子里,一个消息像投入古井的巨石,在贺家掀起了滔天巨浪。
贺知砚要回来了。
不是短暂的探亲,而是正式回归贺家核心,并将接手部分家族生意。
这个名字,对于林骄阳而言,遥远而模糊。
六岁时刚进贺家,那个逆光而立、站在楼梯上俯视她,语气裹着冰碴的倨傲少年,以及十八岁成人礼上,老练镇压作妖旁系的强者。
他在贺家拥有着绝对的分量。下人们战战兢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可怕的肃穆。
连总是板着脸的张伯,指挥佣人打扫除尘时,眼神里都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郑重。
继父贺振声变得愈发焦躁,书房里的灯常常亮到深夜,他似乎在紧急恶补某些项目资料,偶尔在餐桌上,会对着手机里传来的信息唉声叹气,那是一种能力不足者面对强大压力时,最直观的窘迫。
【菜爹在天才儿子面前无能地挣扎。】
贺爷爷和贺奶奶则频繁地关起门来议事,看向林骄阳母亲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审视与计算。
林骄阳甚至偶然听到奶奶对爷爷低语:“……知砚回来,振声这边……那对母女的位置……不能寒了孩子的心。”
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乔书雅努力维持的体面。
她们母女在贺家的地位,全系于那位即将归来的“继兄”一念之间。
回归之日,整个贺家大宅静得可怕,林骄阳没有去前厅凑热闹,她选择了二楼的回廊。
这里能清晰地看到楼下主厅的景象,却又隐在廊柱的阴影里,像一个安全的观察点。
她看到一辆黑色的、线条冷硬的轿车无声地滑入庭院。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位穿着考究、气质精干的青年助理。
他快步绕到另一侧,恭敬地拉开车门。
一只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在地上,接着,一个挺拔如松柏的身影走了出来。
二十岁的贺知砚。
记忆中那个清冷孤傲的少年轮廓已经完全长开,蜕变成一个成熟男人的体魄与气场。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粒扣子,却丝毫不显散漫,反而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的五官比少年时期更加深刻凌厉,肤色是久居人上的冷白,鼻梁高挺如山脊,一双墨玉般的眼眸深不见底,扫视过来时,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不动声色的威压。
那身清冷孤傲的气质并未消失,反而沉淀得更加内敛,也更具危险性。
他甚至没有刻意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成为了绝对的中心。
贺爷爷和贺奶奶亲自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林骄阳从未见过的、近乎殷切的笑容。
继父贺振声跟在他们身后,脚步有些虚浮,脸上的笑容勉强而僵硬。
贺知砚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的态度算不上热络,甚至有些疏离,但贺家二老似乎毫不在意。
贺振声娶了京城顶级豪门陆家嫡女才让贺家进入顶级豪门的预备役队伍。
“回来就好,路上辛苦了。”
“爷爷,奶奶。”贺知砚的声音低沉悦耳,比少年时期少了几分尖锐的冰碴,却多了几分厚重的、金属般的质感,敲打在人的心弦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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