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黎明破晓前最深邃的夜空,沉淀着煤山白绫的绝望、醉生梦死的颓靡、血与火的惨烈、深渊撕魂的痛苦!而在这片无尽黑暗与沉重的底色之上,一点纯粹到极致、如同开天辟地第一缕光的……金红色星芒,在瞳孔最深处……熊熊燃烧!那光芒,冰冷、锐利、带着俯视苍生、审判一切的……无上帝王威仪!
他的左手自然垂落,掌心处,一个金红熔铸、纯白守护的“明”字烙印,光芒流转,深邃内敛,却散发着统御山河的无上气息!
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柄通体流淌着暗金与金红熔岩纹路的巨大重剑!剑身厚重,布满血槽与崩口,却不再残破,反而如同浴火重生!一股惨烈、悲壮、忠贞不屈的滔天战意,混合着无数英烈的守护意志,从剑身中弥漫开来,仿佛有无数忠魂在剑中咆哮!
崇祯!
是崇祯皇帝!
他……活着!从九幽地府……回来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奉天殿废墟!
风,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只有浓稠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硫磺气息在凝固的空气中弥漫。
“陛……陛下?!” 那名浑身浴血、刚刚砍翻一名清兵的“铁壁营”老兵,布满血污和皱纹的脸庞剧烈地抽搐着,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道身影,瞳孔因极度的震惊与狂喜而急剧放大!手中的卷刃战刀“当啷”一声掉落在血泊中,他浑然不觉!干裂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最终化为一声撕心裂肺、带着无尽悲怆与狂喜的哭嚎:“陛下——!!!”
这一声哭嚎,如同点燃了引信!
“陛下!是陛下!”
“陛下回来了!!”
“天佑大明!陛下万岁——!!!”
残余的明军士兵,如同在无尽黑夜中跋涉的旅人,终于看到了指路的星辰!早已流干的泪水混合着血污,从他们布满灰尘与伤痕的脸上滚滚而下!巨大的狂喜与劫后余生的激动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与伤痛!他们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道身影的方向跪倒、叩首,发出泣血般的呼喊!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悲壮而充满希望的洪流,瞬间冲散了战场的阴霾!
“不……不可能!” 那名清军甲喇额真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如同见了鬼魅般踉跄后退,手中的腰刀都在颤抖!他看着那道身影,看着那双燃烧着金红星辰的眼眸,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面对天敌般的巨大恐惧,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奉天殿上那个瘫软等死的废物皇帝……怎么可能?!这气息……这威严……简直是脱胎换骨!
“放箭!放箭!射死他!他是假的!是妖人幻化!” 甲喇额真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试图驱散心头的恐惧。
然而,清军弓箭手们看着那道身影,看着那双冰冷俯瞰众生的眼眸,握着弓弦的手指如同被冻僵,根本无法发力!那弥漫在空气中的龙脉威严与排斥意志,此刻因崇祯的出现而暴涨了十倍!如同沉重的山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更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吼——!!!” 混乱之中,李自成那玄黑色的身影猛地爆发出震天的咆哮!他覆盖着面甲的头颅死死转向苏凡,那双燃烧着疯狂赤焰的眼眸深处,清晰地映出了那道金红光芒包裹的身影!忌惮!暴怒!以及一种被彻底冒犯的狂躁!他体内的九幽之力疯狂翻腾,与那股源自龙脉的帝王威严激烈冲突!
“朱由检——!!!” 李自成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凶兽,充满了滔天的恨意与狂暴的杀意!巨大的斩马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毁灭气息,遥遥指向苏凡!然而,他那前冲的脚步,却在无形威压的排斥下,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苏凡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这血腥的修罗场。
他看到了跪地哭嚎、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的明军残兵,他们眼中燃烧着希望,却也透支着生命最后的烛火。
他看到了郑成功倒卧在血泊中的身影,深蓝色的战袍被鲜血浸透,气息微弱如游丝,身旁是死守不退、伤痕累累的郑家军亲兵。
他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尸体,破碎的明盔清缨,凝固的绝望与疯狂。
他看到了李自成那指向自己的、充满暴戾的刀锋,以及那双面甲下燃烧着忌惮与狂怒的赤红眼眸。
最后,他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利剑,穿透混乱的战场,死死钉在了那面依旧矗立在相对后方的、代表着多尔衮意志的……大清摄政王旗之上!
新仇旧恨!国仇家恨!煤山的屈辱!奉天殿的喋血!李定国的忠魂!无数将士的牺牲!苍生的泣血!这一切的一切,如同熔岩般在他胸腔内轰然爆发!
“朕,回来了。”
低沉、沙哑,却如同金铁交鸣、蕴含着无上威严与焚尽一切暴怒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废墟上空。
“这血债……”
苏凡缓缓抬起了右手,那柄流淌着熔岩纹路、燃烧着忠魂意志的巨大重剑,剑尖斜指地面,暗金与金红的光芒在剑锋上流转、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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