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热风裹挟着蒸腾暑气,如同掀开煮沸的铁锅盖,猛地扑打在黄小兰脸上。
她将磨得破破烂烂的草帽狠狠往下压,帽子边缘硌得太阳穴生疼。
手上新磨出的血泡与粗糙的镰刀柄不断摩擦,每动一下都让她倒抽冷气。
水稻在刀刃下齐刷刷倒下,空气中汁液混杂着泥土气息,直往鼻腔里钻。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童年回忆???
黄小兰暗自叹息,情愿不要这样的。
快收完了,等会儿就能歇着!大伯黄志文的吼声穿透田间嘈杂。
几个帮忙的晚辈低低应了声,累得连话都不愿多说。
黄小兰机械地挪动步子,腰像是被无形绳索拉扯着,每弯一次腰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她偷瞄四周,哥哥姐姐们早已累得说不出话。
转头看见几个年纪尚小的弟妹在田埂边打闹——因为他们年纪小,只需跟在后面捡稻子就好。
黄小兰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为什么没重生到几年后。
那时家里改种果树,虽然挖坑辛苦,总比现在强啊!!!!
是的,黄小兰重生了。重生在21世纪的农忙时节,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
无wifi、无手机、无空调。
前世的她,长相普通,身材普通,中年发福很普通,减肥失败也普通。
过着标准的生活:无老板管束、无家庭负担、无房车压力。
每日睡到自然醒,刷手机点外卖,晨昏颠倒。
直到前几日的同学聚会,听着曾经同样吊车尾的同学们谈论孩子教育、房贷车贷、婆媳关系......黄小兰丝毫不羡慕。
她虽平凡,却不想结婚,不愿过鸡飞狗跳的日子。
她见过泰国人妖的妖娆,听过他们真伪难辨的悲欢——虽然可能是导游骗人的。
在天安门前看过升旗,感受过国家的伟大——真是人山人海
抚摸过长城的砖石,仿佛看见千年前戍边将士的身影——累的像条狗。
在西藏领略过震撼的风景,体会过信仰的力量——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见到北极光——没存够钱,就回来了。
哎哟!黄小兰猛地站直,镰刀险些脱手。
腰传来尖锐刺痛,如同无数细针扎刺,运动过量啊。
她揉着酸痛的腰,望向眼前热火朝天的收割场景。
大伯家五亩稻田里,二十多人分散成排,镰刀起落间,稻子落地。
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能机械化啊。黄小兰在心中无声呐喊,却不敢出声——会被奶奶打背的,生疼。
五十九岁的黄奶奶虽然瘦小,枯瘦的手指却很灵活,三两下就能将水稻捆成结实的草把。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都是岁月刻下的痕迹。
奶,歇会儿吧,注意身体。黄小兰真心担忧。
黄奶奶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还带大六个孙辈,年纪实在不小了。
老人见孙女关心,边忙活边笑:再过几天就忙完了,担心啥?你妈回去做饭没?
刚回去。黄小兰一边割水稻一边回答,发现自己连老年人都比不上。
奶奶,今天有肉没?大伯家的二哥黄栋嬉皮笑脸地问。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总是调皮捣蛋。
少不了你的!干活这么辛苦,当然要补补。黄奶奶看着儿孙们都累瘦了,心疼得很。
何况如今年月好了,吃几块肉算什么?她昨天就嘱咐猪肉佬上午送肉来。
你们婶婶回家做了,中午就吃肉!
田里顿时响起欢呼声:有肉吃哦!
黄小兰也高兴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沾荤腥,肚子里缺油水,饿得特别快。
志文,这趟能担多少?大伯母刘小萍停下喘气,用草帽扇风。她身上的衬衫洗得发白,领口都起了毛边。
黄志文挑起两捆足两百斤的稻子,粗布衬衫瞬间被汗水浸透:再走两三趟差不多。他粗声粗气地回答,带着满足。
杂交稻长势喜人,亩产预计八百公斤,比十年前翻了一倍。
不远处,十六岁的堂哥黄翼赤脚站在泥水中,裤腿卷到膝盖。
他利落地码放稻子,小麦色的胳膊肌肉紧绷。
这个没考上高中的少年,已经能扛起家庭重担。
小妹,接着!二哥黄栋突然抛来一把稻子,吓得发呆的黄小兰手忙脚乱。
少年笑得露出白牙,额前刘海被汗水黏在脸上:女孩子就是娇气,割两垄就走神!
黄小兰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田埂上传来清脆叫喊声,二伯家的黄峰担着装满水壶的簸箕过来。
十岁的男孩戴着爷爷自制的破草帽,小心地给每个人递水:别洒了,这是最后一壶。
二伯母李秀英摘下遮阳帽扇风,皱眉看着儿子沉重的担子:这么重,下次叫我来。你还小,压坏了长不高。
黄峰本想帮忙让长辈轻松些,但知道母亲是为他好,乖乖点头。
小心别受伤,送完水早点回去。二伯母又叮嘱道,目光扫过黄小兰磨破的手掌,小兰,学学霞妹用布包手,才不容易磨破。你们几个也是。她的语气里带着淡淡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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