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五年。长安的日子在磕磕绊绊中勉强维持,北疆靠着老将军们用刀枪肉搏,总算没让突厥南下;工部仿造的武器虽然粗糙,却也能让士兵们拿着壮胆。李治渐渐觉得,没有台岛,大唐也能活得下去,直到那个叫武云儿的女子,再次走进了他的后宫。
武云儿是武家远房的侄女,父亲早亡,被寄养在长安的舅舅家。她生得妩媚,又极会说话,入宫半年就从才人升为昭仪,连李治批阅奏折时,都要坐在他腿上撒娇。后宫的人都说,这武昭仪,像极了当年那位没来得及封后的武才人。
消息传到台岛时,王朕正在华夏新城的天文台观测星象。王东捧着密报,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星空:“王爷,长安来的消息,这位武昭仪……已经开始替陛下处理奏章了,还提拔了她舅舅做礼部尚书。”
王朕没有回头,望远镜的镜片里,月亮上的环形山清晰得仿佛能踩上去。他想起八年前那个被毒杀的武才人,想起李治在太庙发下的毒誓,想起这五年大唐的动荡,一股深深的疲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历史就这么难改吗?”他轻声问,像是在问星空,又像是在问自己。
王东在身后沉默着。他知道王爷这些年的挣扎——从送粮救灾到封锁技术,从暗杀皇妃到断绝往来,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可长安的宫墙里,似乎总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一切往原来的轨道上拉。
“查清楚她的底细,”王朕放下望远镜,镜片上的月光映在他眼底,“还有武家所有的年轻女子,一个都别漏。”
王东的心头一紧:“王爷,这是第五次了……长安那边怕是会彻底翻脸。”
“翻脸就翻脸。”王朕的声音没有波澜,“我王朕守着这万里海疆,不是为了看李家的江山,再被一个姓武的女人搅得天翻地覆。”
半个月后,长安再次陷入血色黄昏。武昭仪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喝茶时,突然七窍流血而亡,太医查来查去,只说是“误食毒花”;而长安城里所有姓武的年轻女子,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家仆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李治赶到凉亭时,武昭仪的尸体已经冷了。他看着地上那滩发黑的血迹,突然想起八年前武才人的尸体,想起王朕在太庙外冰冷的眼神,想起自己发过的毒誓——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像尖刀一样扎进心里。
“王朕……王朕!”李治的嘶吼撕心裂肺,他一脚踹翻了凉亭的石桌,“朕要杀了你!朕要踏平台岛!”
可当他看向窗外时,看到的却是武库上空盘旋的寒鸦——那里的弹药已经空了,士兵们拿着仿制的步枪,连拉栓都费劲。而台岛的舰队,此刻或许正在太平洋上巡逻,那些冒着黑烟的钢铁巨舰,早已不是大唐的木船能抗衡的。
“陛下,台岛的商船……还在港口外等着交税。”太监怯生生地禀报,“他们说,只要按规矩来,棉布和铁器……随时可以卸货。”
李治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满院飘落的红叶,第一次尝到了“悔”的滋味。他想起王朕当年在长安时说的话:“技术是根,人心是本,丢了根会贫,失了本会乱。”那时他只当是耳旁风,如今才明白,自己丢的何止是技术,更是那个能让大唐站稳脚跟的“根”。
而台岛的王府里,王朕正站在卫星地图前,长安的宫墙在屏幕上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块。他知道,这次暗杀之后,他与李治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可当他看到屏幕上各岛的灯火——永兴岛的矿场还在加班,华夏新城的纺织厂传来机器声,明珠岛的渔民正收网归航,他又觉得,自己做的,或许没有错。
历史或许有惯性,但人,总能在惯性里,走出新的路。哪怕这条路,要踩着荆棘,顶着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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