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是彻底完了。
他觉得自己不仅是撞了邪,简直是入了魔。
那条梦里的狐狸尾巴,好像真的把心给她了。
天刚蒙蒙亮,公鸡还没打鸣,院子里的雾气还没散去,楼昭就已经醒了。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醒来时神清气爽,完全不知道隔壁那间屋里,某人因为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而辗转反侧、面红耳赤了一整晚。
楼昭伸了个懒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面小巧的随身携带的镜子。
镜子里的女人,素面朝天,肌肤在昏暗的晨光中白得发光,左眼角那颗红痣依旧妖冶动人。
但这副模样,显然不适合出现在红旗村的大庭广众之下。
她要钓的鱼已经咬钩了,现在需要的是耐心,是若即若离,而不是一下子把人吓跑。
楼昭从木箱的夹层里拿出那个特制的深色膏体,动作熟练地开始“上妆”。
她先是在脸上均匀地涂抹了一层厚厚的黑粉,将原本白皙的肤色遮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那颗因为黑色底色衬托而显得更加鲜红的泪痣。
接着,她找了一件最破旧、打补丁最多的灰布褂子穿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又把裤脚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截涂了黑粉的小腿——虽然颜色是黑的,但那纤细笔直的线条却怎么也藏不住。
最后,她把头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挽起,故意弄乱了几缕碎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憔悴、落魄,像极了一个在农村摸爬滚打了许久的苦命知青。
收拾好一切后,楼昭再次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人,黑瘦、土气、眼神冷淡,正是那个让裴伯越嫌弃的“黑煤球”。
完美。
楼昭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湿润而清冷,带着泥土的芬芳。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楼昭并没有急着去洗漱,而是习惯性地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她打了一套慢悠悠的太极,动作行云流水,虽然穿着破旧的衣裳,但那股子从容不迫的气度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就在她收势的时候,隔壁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裴伯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走了出来。
他脸色有些苍白,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显然是没睡好。
一晚上的春梦让他精神萎靡,脑子里全是那条该死的狐狸尾巴和楼昭那张妖冶的脸。
他正迷迷糊糊地想去院子角落的厕所,一抬头,就看见院子中间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是楼昭。
裴伯越的脚步猛地一顿,瞌睡虫瞬间跑了一半。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黑煤球”,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梦里那个身穿红裙、肌肤胜雪的女人。
巨大的反差让他心脏猛地一缩,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和古怪。
他知道那是她的伪装,可看着她现在这副脏兮兮、毫无美感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有点可爱?甚至还想透过这层黑粉,去看看底下那真实的肌肤。
“早。”
楼昭停下动作,转过身,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梦里的妩媚和勾人,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裴伯越喉咙发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怕被老师抓包一样。
“早……”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她的眼睛,“起这么早?”
“习惯了。”楼昭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应而多想,只是以为他还在为昨晚的事尴尬,“你也早。”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他,转身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打扫院子。
裴伯越站在原地,看着她弯腰扫地的背影。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动作,可落在裴伯越眼里,却变了味。
他盯着她那纤细的腰肢,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梦里那条火红色的狐狸尾巴缠在她腰上的画面。
尾巴……认主了……
是不是也该认主了……
梦里的低语像是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
裴伯越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他猛地捂住脸,转身冲进了厕所,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楼昭听到动静,停下手中的扫帚,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小狐狸……
一大早的,脸红什么?
难道是昨晚没睡好,发烧了?
楼昭摇了摇头,也没多想,继续低头扫地。
而躲在厕所里的裴伯越,看着镜子里自己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的脸,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嚎。
完了。
彻底完了。
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哪怕是这副黑煤球的样子,他都能联想到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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