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照风波后,林炊老实了几天,接受了林寂安排的司机接送,大部分时候是林枫,也开始抽空用手机APP刷交规题目,为将来考驾照做准备。
周雯雯得知她“无证驾驶”被逮的糗事后,在微信上发了一连串大笑的表情,然后热心地表示可以给她介绍“最快拿证的VIP通道”,被林炊婉拒——她还是打算走正规流程,顺便把这当作了解现代社会规则的另一门“功课”。
暗处的窥视感并未因这次小插曲而消失,反而时隐时现,如同附骨之疽。
林炊能感觉到,对方很有耐心,且手法专业,不像是普通混混或影阁外围线人能做到的。
林寂那边对面包车司机的“关照”也很快有了结果:
司机承认是有人花钱让他去“教训”一下开那辆电动车的小姑娘,制造点小麻烦,最好能让她短时间内开不了车。
雇主联系他用的是不记名电话卡和现金交易,只知道是个声音低沉的男人,其他一概不知。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但至少印证了是针对性骚扰。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城北老纺织厂地下市集开启的日子。
下午,林寂将林炊叫到书房,进行最后的行动确认。
“今晚的行动,九局那边会出动一个便衣小组在外围布控和接应,他们主要负责治安层面和可能的外围抓捕,不会深入市集内部。”
林寂指着平板电脑上的简易地图,“我们的人,会混在普通参与者中进入。你,”他看向林炊,“原本计划让你以‘对神秘学感兴趣的富家女’身份,通过周雯雯或陈序的关系尝试进入,但考虑到你已经被盯上,这个方案风险增高。我和秦处长商量后,决定调整。”
“怎么调整?”林炊问。
“你依然参与,但不以探查者身份进入。”林寂调出另一份资料,是一个年轻女性的照片和基本信息,“她叫夏芸,二十四岁,自由撰稿人,专门撰写都市怪谈、神秘文化类文章,在相关小圈子里有点名气,也是那个地下市集的常客。
我们‘请’她帮了个忙,她今晚会带一个‘助理’进去,说是为新文章搜集素材。
你就扮演这个‘助理’。”
林炊看了看照片上那个打扮个性、眼神带着探究欲的女孩,点了点头。
这个身份比“富家女”更合理,也便于近距离观察和记录。
“你的任务有三点,”林寂交代,“第一,确认市集内部结构、主要摊位分布、尤其是可能进行‘特别展示’或‘仪式准备’的区域。第二,尽可能记录下参与者的显着特征、交谈内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留意是否有影阁核心成员或能量波动异常者出现,但不要主动探查,以免触发警戒。
一切以安全隐蔽为前提,必要时,夏芸会掩护你。
我们的人和你身上都有隐蔽的定位和通讯装置,九局在外围监控,如有突发情况,按预定方案撤离。”
“明白。”林炊简洁应下。
傍晚,林炊换上了一身符合“助理”身份的休闲装扮——深色牛仔裤,简约衬衫,外套一件多口袋的摄影马甲,背着个装有伪装成专业相机和录音设备的背包。
林枫开车将她送到与夏芸约定的碰头地点——距离老纺织厂几个街区外的一家咖啡馆。
夏芸本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瘦削一些,齐耳短发染成深紫色,穿着黑色机车夹克和破洞裤,脖子上挂着好几个风格迥异的吊坠,眼神锐利,带着记者特有的好奇和些许玩世不恭。
“你就是林助理?”夏芸上下打量了林炊一番,撇撇嘴,“长得倒挺乖,不像干这行的。算了,跟着我,少说话,多观察,我让你拍你再拍,我让你录你再录。里面规矩多,别给我惹麻烦。”
林炊点头,并不多言。
两人打了辆出租车,来到老纺织厂附近。这里晚上格外僻静,废旧厂区黑黢黢的,只有远处零星的路灯。
夏芸轻车熟路地带着林炊拐进一条堆满杂物的窄巷,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看起来像二维码但不是的东西,在门上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区晃了晃。
铁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仅容一人通过。
里面是向下的水泥楼梯,灯光昏暗,空气中飘来一股混合着陈旧布料、灰尘、线香以及隐约人声的复杂气味。
“跟紧。”夏芸低声道,率先走下楼梯。
楼梯向下延伸了大约两层楼的高度,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布帘。
掀开布帘,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被改造过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这里原本可能是工厂的仓库或地下车间,挑高很高,面积广阔。
此刻,昏暗摇曳的烛光、彩色LED灯串和零星几盏聚光灯,将空间分割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区域。
空气里弥漫着线香、草药、旧物和人体混杂的气味,嘈杂而压抑。
摊位琳琅满目,但确实透着诡异:
有售卖各种真假难辨的“古物”、“法器”、“巫毒娃娃”的;有现场进行塔罗占卜、水晶球凝视、甚至“通灵体验”的;有展示稀奇古怪生物标本或诡异艺术品的;还有直接摆着瓶瓶罐罐,售卖自称有“特殊功效”的药水、粉末、熏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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