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穗,你觉得,你又算什么呢?”
谢砚舟慢步走来,有上位者的气势和压迫,直直朝着沈嘉穗压过来。
沈嘉穗的眼神逐渐落在他身上,这些日子他是越发挺拔,也越来越有前世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寻常人见了怕是也要喘不过气来了。
尤其是他说这话时冷漠又无情样子。
在姜国时他也如此,那时不觉得什么,此刻他的冷漠无情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她胸膛。
沈嘉穗沉默,自知自己在他面前是没什么情分可言,所以如今哪怕是任何一个下人,都能凌驾于她之上。
沈嘉穗若不求情,怕是会害了拂烟,可若是再争辩,又怕让他更生气。
委曲求全是她惯用的手段,倒也没那么难使。
她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怕他一甩又给自己甩到地上去,她如今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夫君,天凉了我素来怕冷,拂烟怕我冷着这才与李管家发生冲突,方才也是心疼她这般爱主才心急和清梵呛了两声,此事是我的错,求你莫罚她,若是要罚便罚我,是我没有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好不好?”
谢砚舟在她说话时,始终打量着她,不知为何,分明是怀孕却更瘦了,瞧着气色也不太好。
“我如何罚你?”谢砚舟玩味的勾了勾唇角,嘲讽之意明显,靠近她耳畔:“你怀了身子,知晓我不会罚你是不是?在我跟前耍这种小手段?”
沈嘉穗怀身子这几个月,没少受苦,罚也没少受。
她对着熙云使了使眼色,又抱住他的手臂:“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若是顾及着我如今大着肚子,待我生下孩子后,任你罚我,无论鞭刑还是罚跪,我都认了。”
熙云和拂烟两人都很心酸,却又不得不低头,殿下都如此低声下气,她们两个身为下人还争辩,实在是对不起殿下。
沈嘉穗晃了晃他的手臂,道:“夫君?这样可好?”
她的声音温婉,像是变了个人,活像完全妥协,方才的那股劲儿也没有了。
谢砚舟眸子暗了暗,一手攥住她的手,逼迫她放开自己。
他的手在用力,像是要碾碎她的骨头。
沈嘉穗始终保持着笑意,她在同他服软。
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疼痛,他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不留半分情面。
“罢了,你的这两个婢女我让人送去母亲那学学规矩,待你生产完再回来。”
沈嘉穗松了口气:“好,多谢夫君。”
“以后再喊我夫君,莫怪我不客气了。”
沈嘉穗默了片刻,心道没有以后了,又像是放下所有一般,笑着同他道:“好。”
谢砚舟待她可谓是软硬不吃,非得要她受点伤才能过,可见多怨恨她了。
尤其是,沈嘉穗在见过他待其他任何人,都不是如此,唯独对她时,像是恨急了。
哪怕是曾经的冷宫相伴情谊,都没能得半分怜悯。
他这般心狠,竟让沈嘉穗也生了些怨怼,此前她还宽慰自己,他只是不爱自己,如今却知道,哪怕自己救他几次,也抵不过前世的仇。
她想辩解又不敢,大概是觉得连惠禾的这份情都无法让他放弃仇恨,这辩解怕是也没什么用。
有时她也会委屈,自己也在尽力护着他了,但她能力有限,让他好好活着已经是极限。
从前卉儿在沈邕手中,总爱用其威胁自己伤害他,到了后面稍微有些实力,才敢反抗于沈邕。
可她错了么?即便没有自己,也会有其他人借她的名头欺辱他,她只能算是尽力而为了,至少私下里,她从未有过不敬他。
唯独前世杀了于嫱两人,成为她无法言说的痛苦,这俩人愿意以死救谢砚舟,走投无路中只能如此抉择。
相比两个陌生人,她更想救的是谢砚舟,但她犯的错是不该为他害死其他人。
自从嫁来燕国,她就一直被这件事烦扰,从知道于嫱身份的那一刻,她的心更为煎熬,所以她不去与执礼计较。
她害死两个无辜之人,无论前世今生,她的梦中从不缺这两人。
此事有愧,面对谢砚舟时她也十分愧疚,毕竟他是亲历。
若是自己父母愿意,有人要救自己而让他们为自己而死,她也是万般不愿的。
拂烟和熙云还想求情留在沈嘉穗身旁,她们当然知道派来的两个丫鬟是多么苛待自家公主的。
可殿下如此放下姿态,就是希望她们二人不要受罚,于是也顺从了这处罚。
沈嘉穗笑着挥手送别了两人,让她们别担心。
自这日之后,谢砚舟每日下朝便去临沧苑,与她细说燕姜近况。
“年后,燕姜便正式宣战,倒是想不到你皇叔竟然会如此硬气,明知抵挡不住却还要继续抵抗。”
两人同躺在榻上,谢砚舟把玩着她的发丝,玩味地看她的神情。
他想看出些不一样来。
见她不回话,还闭上了眼,谢砚舟心头恶意生,他伸手掐着她的脖子,低声道:“回答我!”
沈嘉穗不知他最近为何偏又要与她睡在一处,每日还给她讲这些事,孜孜不倦的,还非要自己理会他。
他如此行为难道不比自己之前更恶劣,好歹自己不会迫他讲话。
无奈之下,沈嘉穗回道:“你要出征么?”
“年后出征,与父亲、母亲过完年。”
沈嘉穗盘算了下日子,忽然一笑,自己应当是活不到那么久的。
这日子总算是能过去了,不知为何,她有些盼望着她“死”的那一日了。
谢砚舟低声道:“你的家会被燕军踏平,你知道的不是吗?”
沈嘉穗就知道他这些日子没安好心,他外衫都没脱便躺在她的床上,显然只是为了折磨自己。
“沈嘉穗,若是你……”
谢砚舟的话还没说完,沈嘉穗突然开口:“谢砚舟,对不起。”
谢砚舟显然一愣,不太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
沈嘉穗这几日又开始反反复复梦着前世死在她面前的人,其中于嫱夫妇更是让她不得安眠。
哪怕是自己已经脱离了前世,可还是摆脱不了那一幕幕恐怖的场景。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越来越愧疚,她梦见前世毒死于嫱和谢承义二人时的场景越发清晰……
她看见了那时,谢砚舟对自己的恨,如此清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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