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引灵小队的队员们死死盯着战场中央——2号机甲正与丈六金身的金佛缠斗,早从最初的能量对冲、技能轰鸣,厮杀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到最后干脆抛了招式章法,纯粹以拳脚硬碰、铁躯撕咬、蛮力相夺,好几次被彼此的冲撞力道掀飞出去,又旋即扑回战局。机甲外壳的合金装甲在金佛拳印下迸出成片的火星,佛身的金光也在机甲肘击、膝撞中泛起层层涟漪,每一次碰撞都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连地面都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碎石混着烟尘漫天飞舞。
队员们被气浪扫得连连后退,脚下的碎石硌得生疼,直到退到老远的安全地带,才敢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再抬头望去。这哪里是打架?分明是两台毁天灭地的凶兽在拆场子,比拆迁队的重型机械还要狠上百倍!两人脚步挪动间,横扫的劲力便能掀翻半堵墙,震碎一片地。后院本就不算高的围墙,早被轰得坍塌碎裂,砖石噼里啪啦砸进旁边的林子里,惊起一片飞鸟。此刻连山门都瞧不见踪影,那一片地界彻底沦为断壁残垣的瓦砾堆,往日里香火缭绕的清净地,如今只剩满目疮痍。
他们就这么寸步不让地角力,你往前顶两步,我便向后挫两尺,双臂左右猛甩,带起的劲风刮得周遭的瓦砾都跟着打转。要么是金佛被机甲狠狠掼飞出去,沉重的身躯砸在地面,瞬间砸出一个数米深的深坑,尘土飞扬间,机甲又迈着沉重的步伐碾过瓦砾追上去;要么是金佛借力使出摔跤的巧劲,铁臂箍住机甲的腰肢,猛地发力,竟将这庞然大物抡起来,狠狠砸向旁边的废墟,机甲撞上断墙的瞬间,整面墙轰然倒塌,将机甲半截身子埋在砖石里。不过短短三十秒,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2号机甲的动力核心便开始发出濒死的嗡鸣,机身渐渐滞涩下来,原本灵活的动作变得迟缓,每一次抬手都带着肉眼可见的沉重。
机甲舱内,小小额头青筋暴起,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操纵面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手指发疯似的攥着操纵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拼命地拽动、按压,嘶哑的喊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破音的颤抖:“启动!2号机启动!快启动啊!”可她的生命层次与2号机甲的动力核心本就相差太远,那五分钟的强制冷却时限,像一道天堑般卡得死死的,任凭她如何操作,面板上的指示灯依旧闪烁着微弱的黄光,毫无复苏的迹象。就在2号机甲周身亮起暴走的赤红光芒,机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看就要失控暴走时,那点光芒又“嘎”地一下熄灭了,如同燃尽的烛火,彻底没了声息。
战场那头,金佛也单膝跪在瓦砾中,金身的光泽黯淡了大半,原本璀璨夺目的金光蒙上了一层灰败的色泽,胸膛剧烈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费力地鼓动。维持丈六金身化形本就耗损巨大,再与这庞然铁躯硬碰硬厮杀,每一次拳脚相交都要牵动体内的佛力流转,饶是佛陀之躯,也扛不住这般消耗。他垂着的手掌微微颤抖,指缝间竟渗出一丝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瞬间将碎石熔成了小小的金珠。
一阵带着佛韵的朗笑突然炸开,震得空气都跟着震颤,金佛抬起头,眼底虽有疲惫,却满是酣畅淋漓的快意:“哈哈哈哈!痛快!实在是痛快!你终究是力竭了,机关兽!能与我近身搏杀到这般地步,你也算得是一名强者!”笑声回荡在废墟之上,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傲气,又带着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感慨。
引灵小队的队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手里的武器攥得死紧,却不知道该如何上前。目光扫过远处,冰封魔狼的背上还躺着两个伤员,一人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另一人胳膊上缠着绷带,正艰难地撑着身子望向战场,眼下这残局,该如何收拾?退,怕是金佛缓过劲来,众人都要遭殃;进,又有谁能接下这尊佛陀的余威?
队长韩莫咬了咬牙,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丁丁!你去!想办法终结这尊丈六金身的不动明王!注意避开他的佛光,找准破绽再出手!”
丁丁得了命令,眸色一沉,利落地点了点头。她立刻开启视野共享,淡蓝色的扫描光幕在眼前展开,细密的光点如同流萤般划过,将方圆数公里内的动静尽收眼底——没有异常生物波动,没有隐藏的杀机,只有风掠过废墟的呜咽声。她眼神一凛,脚下雷闪步骤然催动,周身霎时迸出刺目的火花与雷鸣,蓝色的电弧缠绕着四肢百骸,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身形在电光中数次瞬移,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瓦砾之间,几个起落便跃到了金佛身前,带起的劲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在她身后凝成一道小小的龙卷。
金佛正兀自调息,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佛力,猛地睁眼望去,瞳孔骤然一缩,眼底闪过一丝惊疑:“这是……好快的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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