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傅心妍补充道,“你不用时时刻刻盯着他们。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替他们挡了一次,挡不了一辈子。这次让他们受点教训,或许才能真的长记性。”
傅哲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我知道了,姐。谢谢你……没有直接把他们赶出基地。”
“看在你的面子上罢了。”傅心妍淡淡道,“但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下次,不管是谁,都按规矩办。”
傅哲重重应了声“是”,转身快步离开,脚步里带着点如释重负,又带着点沉甸甸的责任感。
傅心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亲情这东西,有时真是磨人。
… …
房间里,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沉闷。
傅哲站在屋中央,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坐在炕沿上、理直气壮的母亲,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为了我?”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妈,你抢别人的口粮,撒泼耍赖,让姐在基地里难做人,这叫为了我?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少人围着看笑话?他们背后怎么说我们傅家的?”
江雅琴却不以为意地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翻了个白眼:“看就看呗,笑就笑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他们求到咱们头上的时候,还敢笑?你姐是基地长,咱们是她的亲人,腰杆子就得硬气点!”
“硬气不是靠抢别人东西抢来的!”
傅哲猛地提高了音量,又怕被外面听见,赶紧压低声音,“那对夫妻是刚逃难进来的,带着个生病的孩子,好不容易能吃饱,你抢他们的,良心过得去吗?”
“良心能当饭吃?”
张翠兰嗤笑一声,“末世里,谁不是各顾各的?我不抢他们的,难道等着饿死?再说了,我可是基地长的小婶,拿他们点东西怎么了?那是给他们脸了!”
傅哲被她这套歪理堵得说不出话,烦躁地在屋里转圈,抓着头发的手指因为用力,指缝里都泛了白:“我们家缺那点东西吗?我每天交给你的晶核够买多少东西了!妈,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张翠兰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点委屈和不甘,“我想要你过得比谁都好!你姐身边那么多能人,孟君、余杭,霍林,哪个不是厉害角色?你呢?天天拼死拼活出任务,手里才攒下多少晶核?我跟你爸替你多捞点,有错吗?”
她凑近傅哲,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你姐那空间里多少好东西?鸡鸭鱼肉、新鲜菜、还有那些晶核……她随便分咱们点,够咱们享一辈子福了!可她倒好,整天装大方,对那些外人比对咱们还亲!我拿点东西怎么了?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咱们才是她的亲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
傅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你要是再敢打姐空间的主意,再敢去外面惹事,我就……我……我们一家都离开心妍基地,去外面喂丧尸得了!”
张翠兰被儿子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随即又撒起泼来:“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你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你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够了!”
傅哲厉声打断她,眼里的失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妈,你疯了吗?你非要被赶出去了,我们全家家破人亡才罢休吗?你现在有吃有喝,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还要去抢别人的!”
傅哲烦躁的抓自己的头发,感觉头疼欲裂。
“小哲,你别怕,你姐哪敢呀!我们可是她的亲小叔小婶,血浓于水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而且,你妈怎么会害你呢!我和你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我们就你一个孩子,不得多存点晶核,把日子过得好点,给你多娶几个媳妇回家,跟你姐一样,多找几个,好好享享福!”
见怎么也和母亲说不明白。他不再看江雅琴,转身摔门而出。
门板撞击的声响在巷子里回荡,带着少年人难以言说的疲惫和决绝。
傅哲站在巷口,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父母毁了现在的安稳幸福生活。
更不能拖累了姐姐,拖累了这个庇护大家的好基地。
有些债,他必须替父母还。有些底线,他必须守住。
傅哲坐在叶柏的办公室里,眉头拧成了疙瘩。
“柏哥,帮忙想个办法吧!”傅哲叹了口气,“我妈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油盐不进,我是真没辙了。”
叶柏挑眉看他:“没辙?那是你舍不得下狠手。你妈为什么敢胡来?不就是吃定了你和基地长心软,觉得你们不能真把她怎么样吗?”
傅哲沉默了。
他知道叶柏说得对,他和姐姐确实太纵容了。
叶柏往椅子上一靠,慢悠悠道:“这事儿简单啊。你找俩靠谱的兄弟,让他们盯着你爸妈,只要他们一准备搞事——不管是想抢东西还是想耍赖,你立马就赶到。”
傅哲眼睛一亮:“然后呢?”
“然后?”叶柏咧嘴一笑,露出点不怀好意的神色,“你就当着他们的面,找把刀往自己胳膊上划一下,不用太深,见血就行。”
傅哲的脸“唰”地白了:“啥?”
“你想啊,”叶柏掰着手指头算,“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心里再糊涂,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自残吧?你划一次,他们心疼一次;你划两次,他们就得琢磨琢磨了;你划三次,保准他们再也不敢乱来了——毕竟是亲儿子,总不能真逼死你,对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傅哲听得却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柏哥,你这招也太狠了吧?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妈要是真不管我,那我不是白挨刀了?”
“那你就更得划了。”叶柏耸耸肩,“要是连你自残她都无动于衷,那说明这爹妈也没啥可指望的了,你干脆把他们送外围据点,眼不见为净。但依我看,你妈那性子,看着厉害,其实最疼你,肯定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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