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的手机呢！”
他找到手机，颤抖着手指，几乎拿不稳，好不容易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张律师！是我！王建国！”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变形，“别问那么多！立刻！马上！把我跟君耀签的那份对赌协议，特别是那个狗屁《补充协议》第七项第三条，找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读！快！”
电话那头传来张律师困惑但迅速回应的话音。王建国死死攥着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紧张地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沈砚不再说话，专注地开着车。车厢里只剩下王建国粗重的呼吸声，和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翻动纸页的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王建国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电话里，张律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喜：“王总！王总！是真的！这条款……我的天！我们之前都忽略了！这里真的有一个隐藏极深的时间节点设定！周日！截止日是周日晚上12点！现在才周五晚上！我们还有时间！我们……”
后面的话，王建国已经听不清了。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他整个人像虚脱一般，重重地靠回椅背，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哭泣。
而是劫后余生的、巨大的情绪释放。
希望，这个他以为早已抛弃他的东西，竟然在这个雨夜，在一辆豪华代驾车的后座上，由一个素不相识的代驾司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重新归还给了他。
他透过指缝，看着前方那个依旧沉稳开车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感激、疑惑、震惊、后怕……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个代驾司机，绝非常人！
劳斯莱斯缓缓驶下高架，接近了那片在雨夜中如同巨兽骸骨般的烂尾楼群。黑暗和寂静笼罩着这里，与市中心的繁华恍如隔世。
但此刻，在王建国眼中，这片废墟却仿佛充满了光明。
沈砚将车稳稳停在王建国指定的、一栋烂尾楼楼下唯一能遮风避雨的区域。他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王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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