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未歇,敲打着屋檐,仿佛在为这紧张的氛围伴奏。
苏沐禾一边全神贯注地默背着穴位分寸、针刺角度、捻转次数和力道要领,一边还是忍不住有一小部分脑细胞在自动刷着弹幕:“金针渡厄…这技能名帅炸了,堪比顶级治疗大招…一定要成功啊…不然就真得和大佬组队去刷黄泉副本了,那地图估计又黑又冷还没Wi-Fi,也太亏了…”
时间在压抑的静谧与暗地里的急速流动中悄然滑过。
子时将至,雨势未减,整个长安城笼罩在一片凄迷的雨幕之中。
太医署一角偏僻的配药房内,只余一盏孤灯,光线摇曳,将师徒二人的身影投在墙上,显得巨大而凝重。
苏沐禾屏息凝神,对面坐着的是去而复返、神色无比凝重的陈太医。
中间玉白捣臼内,是刚刚由一名浑身湿透、却如影子般悄然出现的暗卫送来的“冬蛰草”。
草叶呈诡异的墨绿色,带着山间寒露的湿冷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月华的清辉。
“时辰到了。”陈太医声音干涩,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
子时正刻,阴气最盛。
苏沐禾重重点头,拿起那柄特制的银质小刀,嘴上却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草长得跟中毒似的,确定不是谁家菜园子没打理好的变异野菜?”他的手很稳,没有丝毫颤抖,仿佛所有的紧张都在之前与霍去病的对峙中消耗殆尽,此刻只剩下医者的专注与执行计划的决绝——当然,还有一点点无处安放的吐槽欲。
银光微闪,三寸茎秆连同根须被精准切断,落入早已备好的无根水玉碗中。
清洗、沥干、置于银炭文火之上慢慢焙烤……每一个步骤都严格按照之前所述,不敢有分毫差错。
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种奇异的冷香,似薄荷又似雪松,吸入肺中竟让人灵台一清,却又隐隐感到一丝冰寒彻骨。
苏沐禾一边严格按照师父的指示操作,一边吸了吸鼻子,内心戏十足:‘闻着倒是不错,提神醒脑,就是不知道兑上蜂蜜好不好喝……打住!想什么呢!这是救命的药,不是新开发的饮品!’
陈太医在一旁紧紧盯着,不时根据草叶颜色的细微变化低声指点:“火候再弱半分……对,保持……翻动……”师徒二人,在这雨夜僻室里,进行着一场关乎生死的制药仪式。
与此同时,陈太医还需分神调配那味堪称禁忌的奇药——“黄泉渡”。他动用了深藏多年、连太医署正册都无记载的私藏药材。
那过程绝非简单的煎煮:曼陀罗花需取其干燥花朵研磨至极细,乌头则必须用井水浸泡七日七夜,每日换水,以析出部分猛毒,再以姜汁反复浸泡煨制;闹羊花则只取花蕊,用黄酒蒸晒。
每一次配伍都惊心动魄,君臣佐使的平衡微妙到极致。
旁边的另一个小泥炉燃着文火,上面坐着一只不起眼的陶罐,里面翻滚着“黄泉渡”的药液,散发出一种奇异而令人不安的甜腥气,夹杂着辛辣与苦涩。
陈太医凝神盯着两边的火候,额上沁出的冷汗比药炉上升腾的蒸汽还要密集,握着蒲扇控制火势的手稳如磐石,指尖却微微发白。
他不仅要对抗药性的猛烈,更要对抗内心的恐惧与巨大的压力。
他时不时需以银针探入“黄泉渡”药液,观察其色泽变化,或是蘸取微量,以特殊之法尝其性味,每一次尝试都让他的眉头锁得更紧。
苏沐禾偷瞄了一眼那冒着诡异气泡的陶罐,小声对师父说:“师父,这‘黄泉渡’熬好了……您尝味儿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意思一下就行?我怕您尝多了,回头还得我给您配解药。”陈太医手一抖,差点把蒲扇扇进药罐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专心焙你的草!再胡言乱语,今晚的夜宵没了!”
“哦。”苏沐禾立刻缩了缩脖子,老实了三秒,然后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夜宵本来就没指望,这深更半夜的,厨房早歇了……’陈太医瞥了他一眼,低声补了一句:“也就见将军提前交代了你,不然你这张嘴怕是早就张不开了。”
与此同时,长安城南,乱葬岗。雨水泥泞,污水横流。几具被草席胡乱卷着的尸身散落在污秽之中,野狗的低吠在远处时隐时现。
赵破虏亲自带着两名心腹,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无声地穿梭其间。他们用目光快速扫视,排除过于瘦弱、残缺或腐败过甚的。
“将军。”一名手下压低声音,指向一具刚被丢弃不久的男子尸身。
此人年纪约莫二十七八,身形骨架与霍去病确有几分相似,因冻饿而亡,面色青紫,五官因死前的痛苦略有扭曲。赵破奴蹲下身,仔细查看,尤其注意其骨骼比例。他眼中闪过一丝冷硬的光,点了点头。
“就是他了。”他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抽出一柄不起眼的短柄铁锤,用一块厚布包裹锤头。对着那尸身的面部,精准而狠厉地连续击打了数下。沉闷的骨裂声被雨声和风声完美掩盖。完成后,那张脸已彻底无法辨认原有的容貌,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和碎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穿成西汉小医徒,我卷着战神跑路请大家收藏:(m.qbxsw.com)穿成西汉小医徒,我卷着战神跑路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