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孟津渡,我们有了在黄河沿岸的第一个支点。但时间紧迫,一个月转瞬即逝,必须尽快打开局面。
我在孟津渡召集众人议事。缴获的二十多艘船只停在渡口,虽然大多是小型快船和渔船,但在这水网密布的黄河沿岸,就是最快的腿脚。
“贺哥,接下来打哪里?”铁柱摩拳擦掌,“顺着河一路扫过去?”
我摇摇头:“沿岸寨堡林立,我们兵力有限,一处一处打,打到明年也打不完。”
指着铺在桌上的简陋河道图,我继续说道:“王世充要的是肃清河道,保障粮道安全。我们不必占领每个寨子,只要让他们不敢再劫掠官船就行。”
“郎将的意思是……”陈大头若有所悟。
“杀鸡儆猴。”我手指点在几个位置,“选几个势力大、影响坏的下手,其余的小股势力,或招抚,或威慑。”
侯三补充情报:“上游五十里的‘黑石矶’,有一伙水匪专劫官粮船,头目叫混江龙,手下四百余人,是沿河一霸。下游三十里的‘寡妇渡’,盘踞着一伙溃兵,头目原是瓦岗军的一个校尉,姓韩,约三百人,专门勒索过往商船。”
“就先拿这两个开刀。”我下定决心,“不过打法要变一变。”
三日后,五艘悬挂着“郑”字旗的粮船,在三艘战船护卫下,大摇大摆地驶向黑石矶水域。这是我们从孟津缴获的船只,伪装成的官军运粮队。
果然,船队刚进入黑石矶险滩,两岸芦苇丛中突然杀出数十艘快船,每艘船上站着五六名手持弓刀的水匪,呼喝着包抄过来。
为首一艘大船上,站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正是“混江龙”。他挥舞着鬼头刀,哈哈大笑:“郑军的龟孙子,又给爷爷送粮来了!”
眼看水匪船只越来越近,突然变故陡生!
那些看似满载粮食的麻袋被纷纷掀开,露出的却是须水营的弓弩手!王栓子站在船头,一声令下,箭如飞蝗,冲在最前面的几艘匪船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与此同时,两岸芦苇荡中杀声四起,铁柱和陈大头各率一队人马从岸上杀出,用火箭封锁了水匪退路。
“中计了!”混江龙大惊失色,想要调转船头,却发现退路已被侯三率领的快船队截断。
战斗毫无悬念。在两岸夹击、水陆并进之下,黑石矶水匪主力被全歼,混江龙被铁柱生擒。我下令将混江龙及其几个主要头目斩首,首级悬挂在渡口示众,其余俘虏经过甄别,愿意归降的编入水军,负隅顽抗的就地正法。
消息传开,黄河沿岸震动。
第二天,我派侯三带着混江龙的首级和我的亲笔信,前往上下游各个寨堡。
信中只有简单几句:“郑王麾下鹰扬郎将刘贺,奉令肃清河道。顺者生,逆者亡。三日之内,各寨主事来孟津渡议事,过时不候。”
接下来的三天,孟津渡前所未有的热闹。大小二十多个寨堡,来了十八个主事人。有的战战兢兢,有的满脸不服,有的则带着试探。
我在校场设宴——如果那也能叫宴的话。没有歌舞,没有丝竹,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和校场中央悬挂的十几颗匪首首级。
“诸位,”我举杯,声音冷峻,“从今日起,黄河孟津段,我说了算。愿意接受整编的,保留部众,按功行赏。不愿的,现在就可以走。”
一个满脸凶悍的寨主拍案而起:“刘贺,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在黄河上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他话音未落,王栓子弓弦响处,一支利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将他身后的旗杆射穿。
校场上一片死寂。
我慢慢放下酒杯:“还有谁有话要说?”
最终,十八个寨堡,有十四个当场表示归顺。其余四个连夜逃窜,第二天他们寨堡的位置就换上了官军旗帜。
半个月时间,黄河孟津段基本肃清。消息传回洛阳,连王世充都派人送来嘉奖。
但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黄河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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