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溅起,如碎钻般在聚光灯下闪耀。
沈栖迟触壁的那一刻,电子计时器上的数字定格在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值——3分40秒07。
世界纪录,破了。
“新的世界纪录!”解说员的声音因激动而劈叉,“沈栖迟,来自中国的沈栖迟,打破了男子400米自由泳的世界纪录!”
游泳馆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看台上那片红色的海洋沸腾了。
沈栖迟从水中抬起头,摘下泳镜,胸膛因剧烈呼吸而起伏。他没有像其他选手那样扶着水线喘息,而是第一时间望向观众席某个固定的方向,目光如炬,仿佛要在万千人群中锁定唯一的目标。
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胸膛上。年仅十八岁的他,已经有了冠军应有的体魄和气场。
“栖迟!看这边!”
“沈栖迟,恭喜破纪录!”
媒体区的记者们疯狂地叫着他的名字,闪光灯将他周围的水面照得波光粼粼。但他只是朝那个方向微微点头,便攀着池壁敏捷地起水,接过志愿者递来的毛巾随意擦了擦脸和头发,脚步不停。
颁奖仪式很快开始。当国歌奏响,五星红旗在赛场最高处缓缓升起,沈栖迟站在冠军领奖台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观众席的某个角落。他手指轻轻摩挲着胸前那枚金光闪闪的奖牌,眼神深沉如海。
国歌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鲜花和彩带从空中飘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栖迟做了一件令全场哗然的事——他没有按流程走向媒体混合采访区,而是攥紧金牌,径直跳下领奖台,大步流星地走向观众席。
“他要做什么?”
“沈栖迟怎么往看台走了?”
“是不是家人坐在那边?”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在场馆内蔓延。摄影记者们敏锐地嗅到大新闻的味道,纷纷调转镜头跟了上去。
在VIP观赛区,江浸月看着那个逆着人流朝自己走来的身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黑亮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作为刚在跳水世界杯上斩获两金的“跳水天才少女”,她本该习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但此刻,沈栖迟的目光让她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月月,栖迟这是要干嘛?”坐在她旁边的林晚——江浸月的母亲,疑惑地小声问道。
另一侧的苏晴——沈栖迟的母亲,已经激动地抓住了自己闺蜜的手:“来了来了,我就说今天这孩子怎么赛前神神秘秘的!”
江浸月无意识地攥紧了裙角,眼睁睁看着沈栖迟穿过一排排座位,最终停在她面前。他刚结束比赛,身上还带着池水的湿气和一丝淡淡的氯水味道,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眼神却亮得惊人。
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隅。
“月月。”沈栖迟开口,因刚结束激烈比赛而略带沙哑的嗓音透过不远处的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馆。
他举起手中的金牌,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头顶,将那枚还带着他体温和池水湿意的金牌戴在了她的脖子上。金属贴在她锁骨间的皮肤上,温热与冰凉交织。
“这块金牌,和我这个人,”他声音不大,却坚定得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十八年前就注定是你的。现在,你愿意正式签收吗?”
江浸月怔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金牌,又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她认识了整整十八年的人。
沈栖迟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紧张和期待,那双在赛场上永远冷静沉着的眼睛,此刻正清晰地倒映出她惊愕的面容。
观众席上,林晚已经捂住了嘴,眼中泪光闪烁;苏晴紧紧抓着丈夫沈明远的手臂,激动得说不出话;江浸月的父亲江临渊先是震惊,随即露出复杂的神情;而沈明远则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脸上是了然的笑意。
“答应他!答应他!”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呼喊声很快连成一片。
江浸月的目光越过沈栖迟的肩膀,看到看台上许多熟悉的面孔——国家队的队友、教练,还有那些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叔叔阿姨,所有人都在笑着,期待着。
她重新将视线转回沈栖迟脸上,想起四岁那年,他把自己最爱吃的奶糖全部分给她;想起四岁那年,她第一次站在十米台上害怕得直哭,他在下面大声喊“月月别怕”;想起十三岁那年,他们一起入选国家队,临行前夜他在她家楼下站到半夜,就为了说一句“我会保护你”;想起无数个清晨和黄昏,他们在各自的泳池和跳台上训练,偶尔目光相接,相视一笑...
这一刻,十八年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在万众瞩目下,江浸月缓缓抬起手,轻轻握住了胸前那枚沉甸甸的金牌。她唇角微扬,眼角却滑下一行清泪,声音轻柔却坚定:
“这份快递,我等了十八年。”
沈栖迟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他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将她拥入怀中,双臂收紧,像是拥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闪光灯将这一刻定格为永恒。
而在沸腾的人群中,江浸月将脸埋在沈栖迟的肩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问:
“可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场‘签收仪式’?”
沈栖迟低低一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从学会叫‘妹妹’的那天起,就在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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