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卢克。”林昊拍了拍年轻工匠的肩膀,“继续深挖这个方向。同时,不要忘记我之前交代的任务——尝试设计我们自己的简易监听装置。或许,我们可以借鉴这次发现的‘共振回波’原理。”
“是!”卢克干劲十足地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蛮石堡在一种外松内紧的状态下运转着。表面上,秋收进入尾声,工坊叮当作响,巡逻队照常外出,一切如常。暗地里,针对新发现侦查点的监控在持续,卢克的研究小组在日夜奋战,铁臂开始通过隐秘渠道,向铁炉堡传递经过筛选的信息,并接收一些来自“老巴克”的、看似零碎实则可能蕴含深意的“闲聊回忆”。
林昊的身体在凯勒布理安的自然能量调理和自身休息下,逐渐恢复。他花费更多时间沉浸在“内景”网络中,不是进行高负荷的地脉操作,而是如同复盘棋局一般,反复咀嚼“黑障行动”中的每一个细节,感知着自己与地脉连接的变化,尝试将那次极限操控的经验,转化为更稳定、更精细的常态能力。
他意识到,【守护之心】与地脉的共鸣,其潜力远不止于修复、净化或粗暴的冲击。它应该能像水流一样,既可润物无声,也能穿石裂岩,更可以随物赋形,变化万千。关键在于“理解”与“控制”。理解地脉的“语言”和“情绪”,控制自身力量输出的“精度”与“意境”。
他开始尝试一些更细微的练习:引导地脉能量促进特定一小片区域作物的生长;抚平一小段地脉因自然原因产生的微小淤塞;甚至尝试与地脉中那些零碎的、古老的“记忆”碎片进行更温和的“对话”,虽然得到的回应依旧模糊破碎,但不再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噪音。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自己领地的感知也越发清晰和“立体”。他不仅能“看到”地表的山川河流、建筑农田,更能隐约“感觉”到地下矿脉的走向、水脉的分布、不同区域土壤的“活力”,乃至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集体情绪(一种模糊的、如同环境背景音般的生命能量场)。这种感知,让他对领地的发展和防御,有了更基于本质的思考。
与此同时,他也并未放松对“奥秘星环”及其可能带来的“古恶”威胁的思索。铁臂带回的信息、莫拉丁的警告、矿洞深处的祭坛、月蚀之夜的魔潮……这些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需要一根线将它们串联起来。他隐约感觉到,蛮石堡所处的位置,似乎处于某种历史的交叉点或力量的敏感地带,这既是危机,或许也蕴藏着机遇。
十天后,一个寒冷的清晨,铁臂收到了通过隐秘渠道传回的铁炉堡回音。不是正式的文书,而是一卷用矮人密文写就的、夹杂着一些锻造术语和俚语的短笺,来自“老巴克”。
铁臂在火炉旁仔细破译后,眉头紧锁地找到了林昊。
“领主大人,莫拉丁叔叔那边有消息了。”铁臂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短笺里说,氏族派往北方冰原边缘,探查‘古老回响’和异常能量痕迹的一支精锐勘探队,失去了联系,已经超过预定回归时间七天。搜寻小队只在预定的勘探区域边缘,发现了激烈的战斗痕迹,以及……少量不属于任何已知冰原生物或人类的、带着腐朽与冰冷奥术气息的黑色金属碎片。”
黑色金属碎片?腐朽与冰冷奥术气息?
林昊心中一动:“和我们在矿洞祭坛附近,以及月蚀之夜遇到的黑暗魔物身上的气息类似吗?”
“短笺描述的感觉很像。”铁臂点头,“莫拉丁叔叔暗示,氏族内部对此事产生了分歧。守旧派认为这只是冰原深处的未知怪物所为,主张加强防御,暂缓探查。但以莫拉丁叔叔为代表的务实派则认为,这可能与我们提醒的‘古恶’及‘奥秘星环’的关注有关,必须尽快查明,否则可能威胁氏族根基。他们需要更多……可靠的信息和支持。”
短笺的最后,是一句看似随意、实则意味深长的询问:“你们南边的邻居,对‘黑色金属’和‘冰冷奥术’,可有新的见解?友谊的基石,有时需要共同面对风雨来淬炼。”
林昊沉默片刻。铁炉堡的麻烦,印证了“古恶”威胁并非空穴来风,也给了蛮石堡一个深化联盟的契机。但介入他族内部事务,尤其是涉及潜在古老威胁和强大奥术组织,风险极高。
“你怎么看,铁臂?”林昊问。
铁臂挺起胸膛,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领主大人,石锤氏族是我的根。他们有难,我不能坐视。而且,如果‘古恶’的威胁是真的,那就不只是氏族的事,也是整个北境,包括我们蛮石堡的威胁。莫拉丁叔叔在族内顶着压力给我们传递消息,是信任,也是求助。我认为,我们应该回应这份信任。”
林昊看着矮人战士眼中毫不掩饰的忠诚与热血,缓缓点了点头。
“回信给莫拉丁长老。”林昊做出决定,“告诉他,蛮石堡对‘黑色金属’和‘冰冷奥术’确有遭遇,并掌握一些初步的净化与对抗经验。我们愿意在尊重氏族内部决议的前提下,以盟友身份,提供情报支持和技术咨询。如果情况需要,我们也可以考虑,在确保自身安全和不直接介入氏族内部纷争的前提下,派遣一支小规模的、具备相关经验的‘观察顾问小组’,协助他们分析威胁性质。但前提是,这必须建立在双方完全信任和共同利益的基础上,并且需要更详细的沟通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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