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库里跳跃的火光,以及那弥散开的、诱人的温暖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迅速吸引了更多在冰冷绝望中煎熬的“邻居”。起初是几个胆大的探头探脑,随后,消息像野火般在整栋楼蔓延。
王德海他们那十来个砍树者的家属最先闻讯赶来,带着孩子和老人,脸上带着庆幸和期盼。但紧随其后的,是更多闻到“温暖”味道的人。一群群老头老太太,裹着单薄的被子,家庭妇女抱着瑟瑟发抖的孩子,还有那个妆容早已花掉、脸色青白、紧紧牵着四五岁女儿的精致女人……他们如同潮水般从楼梯口涌下,挤满了通往B区出口的通道,眼巴巴地望着那堆象征着生命希望的火焰。
“让我们也烤烤吧!快冻死了!”
“都是邻居,帮帮忙啊!”
“你们有火,分我们一点暖和暖和怎么了?”
七嘴八舌的请求、抱怨、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索求,瞬间打破了地库里短暂的宁静与和谐。
砍树的十来个男人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围拢在火堆和木材堆周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警惕。燃料有限,人越多,消耗越快,每个人能分到的温暖就越少。
“各位!各位听我说!”王德海试图维持秩序,大声喊道,“这火是我们十几个人拼死拼活砍树弄来的!燃料就这么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来烤!大家理解一下!”
“理解?怎么理解!”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是之前那个戴绒线帽的老大爷,他此刻情绪激动,指着被撬坏的卷帘门,“你们这是破坏公共设施!我们都没去告发你们!现在烤个火都不行?哪有这个道理!”
“就是!你们这是自私!只顾自己!”卷发老太太帮腔道,试图用道德的大棒压人,“不让我们烤,那谁都别想烤!大家一拍两散!”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后来的人群开始向前拥挤,试图强行靠近火堆。几个情绪激动的男人(主要是些家中也有老人孩子冻得受不了的)混在老人和妇女中间,也跟着起哄往前挤,想利用法不责众和“老弱”作为掩护。
混乱中,那个带着小女孩的精致女人,没有跟着人群往前挤,反而目光扫视,最终落在了看起来相对年轻、或许“更好说话”的陈默身上。她拉着女儿,挤到陈默旁边,原本高傲的脸上此刻堆满了哀求和楚楚可怜。
“兄弟,帮帮忙……”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弱,手指冰凉地试图去拉陈默的袖子,被陈默不动声色地避开。“我家里就剩点零食了,孩子昨天一天都没吃上正经东西,一直哭……求求你,匀一点吃的给我们吧,我出钱买,多少钱都行!”她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钱夹。
陈默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穿着单薄打底裤、小脸冻得发紫、不停发抖的小女孩,心中确实掠过一丝不忍。但理智瞬间将这丝柔软冻结。他知道,此刻的心软就是自杀。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他和王德海这群人辛苦建立的脆弱防线会瞬间崩溃,他们所有的物资和这宝贵的火堆,都会被这群饥饿寒冷的人吞噬殆尽。
他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动摇,对着女人,也对着所有蠢蠢欲动的人,提高了音量,语气斩钉截铁道:“想烤火?可以!拿东西来换!”
他目光扫过人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要么,把你们家里能烧的木头东西拿出来!衣柜、木头桌子、椅子、书、报纸!有多少拿多少!大家一起烧,一起烤!要么,就拿吃的来换!罐头、泡面、饼干,什么都行!等价交换!”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每个人心上:“空着手,只想占便宜的,门都没有!谁想硬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他猛地看向王德海和其他砍树的同伴,使了个凌厉的眼神。王德海立刻会意,抄起了身边的撬棍,低吼一声:“抄家伙!”
其他男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斧头、柴刀、钢锯,脸上露出狠色,结成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线,与拥挤过来的人群对峙。冰冷的金属工具在火光下反射着寒光,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姿态震慑了一下,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但那个绒线帽老头似乎笃定他们不敢真的动手,尤其是对老人,他仗着年纪,叫嚣着:“吓唬谁啊!你们还敢打人不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一边说,一边竟然带头往前冲,他身后几个老头老太太和个别男人也跟着涌动。
陈默眼神一厉,他知道,此刻必须立威!必须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打破他们“倚老卖老”、“法不责众”的幻想!
他心一横,目标锁定在昨天就向他索要食物、声称儿女在外地没东西吃的那个老头身上。就在那老头跟着人群往前挤,手几乎要碰到火堆边缘的木材时,陈默动了!
他侧身避开老头,手中的甩棍划出一道短促而凌厉的弧线!
“啪!”一声闷响,甩棍结结实实地抽在老头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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