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后来小的就绕往南边，那边靠近城墙根和牲口市场后巷，味道更冲！死了的鸡鸭、病死的猪崽，味道比老鼠浓不少，但散的也快，得碰运气刚死没多久才行。”
凌尘的心微微下沉，难道只能靠碰运气捡这些牲畜的残魂？
但小钻风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和紧张：“不过…大王，小的在南城墙根往下，靠近乱葬岗边缘的那片老林子里，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死味’！特别冲！特别新鲜！”
凌尘眼中精光爆闪：“乱葬岗？说清楚！”
“是！”小钻风用力点头，“那地方邪乎得很，阴气重，平时连野狗都不太愿意去。但小的刚才摸过去的时候，闻到那边刚死过人！不止一个！血味还没完全冷透，魂儿散出来的那股‘死味’浓得呛鼻子！绝对刚断气没多久！”
刚死的人？！不止一个？！乱葬岗！
凌尘的心脏骤然狂跳起来！乱葬岗那种地方，死人是常事，可能是无人认领的尸首，也可能是帮派仇杀、黑吃黑的牺牲品被随意丢弃！那里无疑是获取“灵魂残片”的最佳地点！风险极大，但回报也可能极高！
“具体位置？周围情况如何？有没有其他人？”凌尘连珠炮似的发问，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小钻风显然早有准备，立刻回道：“就在南城墙拐角往东大概一里地，有一片歪脖子老槐树林子，乱葬岗就在林子深处。小的没敢太靠近，就在林子边上闻到的。那地方安静得吓人，除了风声和几声老鸹叫，没听到别的动静，也没看到活人的气息。扔尸体的那帮人应该早就走了！”
机会！天大的机会！
凌尘的眼中瞬间燃起疯狂的火焰。刚死的人，新鲜的灵魂残片！这比他预想中捡漏牲畜残魂要好上无数倍！
但激动只持续了一瞬，冰冷的现实立刻浇了下来。他如今重伤在身，连走路都困难，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往返数里地去往乱葬岗？就算去了，以他现在的状态，万一遇到点什么变故，就是十死无生！
他的目光猛地钉在小钻风身上：“小钻风！你自己，能不能去那里？把那些‘灵魂残片’给我带回来？”这个想法极其大胆，甚至有些荒谬。小钻风并非实体？还是需要特殊容器？系统并未说明！
小钻风被问得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为难和困惑的神色：“大王，这…这‘死味’…哦不，灵魂残片，它看不见摸不着，就是一缕气儿…小的能闻到，但…但怎么抓啊？小的只会巡山报信，没学过收魂的法子…”他挠着头，显得很是懊恼和自责。
果然不行…凌尘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必须由他亲自前往，至少要在一定距离内由他意念引导，妖典才能吸收。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溜走？等到天明，那些灵魂残片恐怕早已消散殆尽！或者被其他邪修、鬼物吸走！
不甘心！绝不甘心！
凌尘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伤体难行…必须行！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目光猛地扫向屋内，最终定格在墙角那几捆干枯低劣的草药上。其中有一小捆暗红色的“血竭藤”，是原主用来外敷镇痛的低劣药材，药性猛烈，副作用极大，服用过量甚至可能损伤经脉，但能短时间内压住剧痛，激发些许气血！
赌了！
“小钻风，把那个，暗红色的藤蔓，拿过来！”凌尘指着那捆血竭藤，声音因决绝而微微颤抖。
小钻风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办。
凌尘接过那捆干枯的藤蔓，毫不犹豫地扯下一小段，塞进口中，疯狂咀嚼起来！一股极其苦涩、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紧接着，一股灼热般的药力如同烧红的铁水般冲入喉管，涌入四肢百骸！
“呃啊——！”凌尘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额头青筋暴起，全身瞬间被冷汗浸透！肋骨的剧痛仿佛被这股霸道的药力强行镇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灼热感和虚假的力量感。他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药效过后伤势可能会加重，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走！”凌尘猛地从床上站起，身体晃了一下，但终究站稳了。他脸色潮红，眼神却亮得吓人，一把抓起一件深色的旧外袍披上，压低声音对小钻风道：“带路！去那个乱葬岗！用你最快的速度，最隐蔽的路线！”
“是！大王！”小钻风看到凌尘的状态，虽然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命令的绝对服从。他瘦小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屋外，融入夜色。凌尘咬紧牙关，忍着体内那股灼烧般的药力带来的种种不适，凭借着短暂压制下去的痛楚和激发出的微弱气力，紧跟在小钻风身后，踉跄着、却又异常坚定地冲入了沉沉的夜幕之中。
小钻风对路径的选择极为刁钻，专挑围墙阴影、废弃巷道甚至狗洞穿行。凌尘拼尽全力跟着，血竭藤的药力支撑着他破碎的身体，肺部如同风箱般剧烈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感。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却无法降低他体内那股虚浮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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