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门 “吱呀” 一声被顶开,那只黄鼠狼跟个混街面的小痞子似的,人立着堵在门口。绿油油的眼睛在月光下转了圈,扫过满是蛛网的庙内,最后落在缺了半个脑袋的泥像上,尖嗓子一扯,在夜里听得人牙酸:
“里面那穷神!新来的吧?懂不懂规矩啊?这个月的供奉呢?赶紧拿出来!不然黄爷爷我今天就把你这破庙拆了当柴烧!”
供奉?拆庙?
李三石附在泥像里,意识一下子揪紧了。他现在连维持神魂不散都费劲,哪来的供奉?至于拆庙 —— 这屋顶本来就漏着好几个洞,风再大点说不定自己就塌了,还用得着它动手?
可气归气,他真没底气硬刚。这黄鼠狼精看着不咋地,身上那股妖气虽然散得很,但对他这个 “神力归零” 的破神来说,跟拿着刀的劫匪没区别。真要硬碰硬,估计对方一爪子下来,他就得提前魂飞魄散。
不能打,只能先蒙。
李三石赶紧压下心里的慌,琢磨着电视剧里神仙说话的调调,把那点可怜的神力攒了攒,凝成一道意念往黄鼠狼那边送:“何方妖孽,敢在本神座前撒野!”
他特意把意念弄得洪亮些,想装出深不可测的样子。可底气太足,那 “神音” 传到一半就有点卡壳,跟信号不好的收音机似的,还带了点杂音。
黄鼠狼精显然不是吓大的。它先是愣了愣,接着捂着肚子人立着笑,尖笑声能把屋顶的灰震下来:“噗哈哈哈!本神?就你?连个正经神体都凝不出来,还敢跟爷充大尾巴狼?前任那老鬼见了我,都得乖乖递根香,你算哪根葱啊!”
它往前凑了两步,爪子都快戳到泥像脸上去了(要是泥像有脸的话):“别废话!十炷下品信香,要么等价的血食愿力!拿不出来,今天就把你这泥胎扒了,看看里面有没有藏宝贝!”
信香?愿力?李三石自己都快饿死了,哪有这些东西。
眼看蒙人这招不管用,黄鼠狼还步步紧逼,李三石脑子飞快转 ——《香火愿力基本法》里好像提过,土地神再破,也该有俩阴兵鬼差帮忙。前任混得这么惨,手下估计也不咋样,但现在这情况,能拉个垫背的也好啊。
“冥顽不灵!” 李三石又装了次威严,同时照着传承里的法子,把那点神力往神像底座下送。底座上有个快磨没的神纹,说是用来召唤下属的。
“牛大!马二!给本神出来!”
神力送进去跟扔水里似的,那神纹就闪了一下,还是特别暗的那种,眨眼就没了。
庙里一下子静下来,就剩黄鼠狼的嗤笑声,还有从屋顶破洞灌进来的夜风,吹得蛛网晃来晃去。
李三石的心沉到了底。合着连鬼差都没有?这开局也太地狱难度了吧?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跟黄鼠狼商量 “分期付款” 时 ——
神像前面的地上,突然冒起两团灰雾。那雾淡得跟薄纱似的,慢悠悠飘起来,看着就没精神,跟熬了三天三夜的程序员似的,特别不情愿。
灰雾晃了晃,凝成两个人形。一个壮点的,顶着个模糊的牛头;一个瘦高的,挂着马面虚影。可这俩哪有半点传说里的凶样?身上的号衣破得露着 “窟窿”,魂体淡得快要看不见,眼神空得能塞下俩鸡蛋,还一个劲打哈欠。
“谁啊…… 大半夜的…… 还让不让鬼安生了……” 牛头(估计是牛大)嘟囔着,魂体飘来飘去,跟信号不好的电视似的。
马面(应该是马二)揉了揉根本不存在的眼睛,有气无力地扫了圈:“老爷…… 是您叫俺们?啥事啊…… 这破地方,除了耗子,还能有啥事……”
李三石看着这俩 “员工”,半天没回过神。这精神状态,比他以前在工地见过的混日子老油子还离谱!这哪是鬼差,分明是俩快散架的游魂!
黄鼠狼精看到这俩,笑得更欢了,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呦喂!笑死黄爷爷了!这就是你的依仗?俩快散架的懒鬼?牛大马二,你俩居然还没魂飞魄散?真是命硬!”
牛大马二这才注意到门口的黄鼠狼,脸上居然露出点讨好的表情(虽然很淡)。
“哦,是黄三爷啊……” 牛大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魂体又晃了晃。
马二转头对着泥像,语气跟 “早就跟你说过” 似的:“老爷,您刚来不知道。咱这黑山乡,人少得可怜,香火断了百八十年了。黄三爷是黑风岭熊妖将的人,每月来收点例钱,是老规矩了。要不,您瞅瞅有啥能给的,打发它走了算了?俺们也好回去…… 呃,执勤。”
执勤?怕不是回地底睡大觉吧!
李三石差点没被气得神魂散得更快。合着外面有恶霸收保护费,内部员工还劝自己认怂?这团队还能要吗?
他强压着 “恨铁不成钢” 的火气,意念冷飕飕地传过去:“尔等是本神座下鬼差,见妖邪上门,不想着护着神域,反而劝本神纳贡?这是哪门子道理!”
牛大打了个哈欠,魂体又淡了点:“老爷,不是俺们不想,是真没力气啊。您瞅瞅俺们这样,一阵风就能吹跑,拿啥跟黄三爷斗?再说了,斗赢了又咋样?这破庙迟早得塌,犯不着啊……”
马二在旁边点头:“是啊老爷,忍忍就过去了。前任老爷在的时候,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认命?
李三石脑子里突然闪过工地的太阳、没凝固的混凝土,还有最后那一下失重。他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哪怕是当破神,也不想就这么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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