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训的最后一声哨响落下时,沈清若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又迅速消散在训练场的风里。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羽绒服的袖口沾着点未化的雪粒,是今早开始飘的,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到傍晚收队时,已经是纷纷扬扬的一片,把远处的训练馆顶染成了温柔的白色。
“结束了?”苏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把训练器材归置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鼻尖冻得通红,却带着一身轻快的笑意。
沈清若转过身,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两个鼓鼓囊囊的运动包,点了点头:“嗯,冬训总算熬完了。”她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国家队这假放得倒是及时,正好赶上雪天,回家过年也踏实。”
“可不是嘛,”苏凡把其中一个包递过去,“我刚听教练说,能放一个多月呢,过完元宵再归队。”他低头看了眼沈清若冻得发红的指尖,“你怎么回去?买票了吗?”
“还没呢,想着结束了再看。”沈清若接过包,拉链上的金属扣冰得她指尖一颤,“本来想看看有没有高铁,不过这雪下的,不知道会不会晚点。”
“别折腾了,”苏凡干脆地说,“我订了明天下午的火车票,绿皮车,慢是慢了点,但稳当。我刚给你也订了一张,邻座。”
沈清若愣了一下,随即弯起嘴角:“又让你破费。”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凡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咱们俩家就隔一条街,一起走还能有个伴。再说了,从北京回河南,绿皮车也不远,四五个小时就到了,正好看看雪景。”
他们是从小一起在河南老家的体校长大的,算起来,认识已经快十五年了。从穿着不合身的运动服在操场上跌跌撞撞,到后来一起进了省队,又一起被选进国家队,彼此的陪伴早就成了习惯。就像现在,哪怕只是并肩站在雪地里,也觉得心里踏实。
第二天下午,雪小了些,天空是灰蒙蒙的。他们背着简单的行李,和队友们挥手告别,走进了北京站。老式的绿皮火车就停在站台边,墨绿色的车身带着点斑驳的痕迹,车窗上结着一层薄冰,被乘客呵出的白气熏得模糊。
找到座位坐下时,沈清若还在感慨:“好久没坐过绿皮车了,上次还是小时候跟爸妈去邻市走亲戚。”
“我也是,”苏凡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冷冽的风灌了进来,带着铁轨特有的铁锈味,“不过这样挺好,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景物慢慢向后退去。雪后的田野一片白茫茫,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积雪,像水墨画里的留白。偶尔经过村庄,屋顶上的雪积得厚厚的,烟囱里冒出的烟笔直地冲向天空,在灰色的天幕下划出一道淡淡的线。
沈清若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雪景,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苏凡像是早就料到了,从包里拿出两个泡面,还有一小袋卤蛋和火腿肠:“我就知道你早上没吃多少,快泡上吧。”
热水是他去车厢连接处接的,回来时手冻得通红。他把泡好的面递给沈清若,自己则拿着另一桶,小心翼翼地撕开调料包。泡面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在这略显拥挤的车厢里,竟有种格外温暖的感觉。
“还是你细心。”沈清若吸了一口热汤,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胃里,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跟你一起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你的习惯?”苏凡笑着说,把自己碗里的火腿肠夹了一半给她,“多吃点,不然一会儿该饿了。”
他们就着窗外的雪景,慢慢地吃着泡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比如队里谁的技术又进步了,比如老家门口的那棵梧桐树不知道今年冬天会不会被冻坏,比如回去要先去吃巷口那家老字号的胡辣汤。没有训练场上的紧张,也没有比赛前的压力,只有一种卸下所有重担后的轻松。
火车摇摇晃晃地前进着,夕阳西下时,天边泛起了淡淡的橘红色,给白色的雪地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沈清若靠在椅背上,看着苏凡低头认真剥卤蛋壳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
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过去了。当火车广播里传来即将到站的通知时,沈清若还有些意犹未尽。她收拾好桌上的垃圾,跟着苏凡一起站起身,拿起行李。
下了火车,一股熟悉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点家乡特有的煤烟味。火车站还是老样子,只是翻新了候车厅的屋顶,门口的大红灯笼已经挂了起来,透着浓浓的年味儿。
“这边!”刚走出出站口,就听到苏凡妈妈的声音。苏凡爸爸正开着家里那辆半旧的轿车停在路边,看到他们,立刻笑着打开了车门。
“叔叔阿姨好。”沈清若笑着打招呼,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清若啊,可算回来了!”苏凡妈妈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瘦了点啊,在队里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回去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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