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三人回到教室,下午第一节是化学课。
化学课烧杯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绿,讲台上却空无一人。实验手册自动翻页,步骤图解里的火柴人正被瓶中涌出的藤蔓缠绕。江玄指尖始终按在相机快门上,取景框扫过死寂的教室。
教室无人敢交头接耳,粉笔灰悬浮在凝固的空气里,后排空着的座位——李海的桌椅已爬满菌斑。
江玄很饿,但规则的可怕驱使他保持理智,【食不言,寝不语】让他们不敢轻易的踏足关于食物的区域。
三人避开教室入口,转向教学楼的幽深回廊。走廊两侧班级的门大多紧闭,门牌锈蚀,窗玻璃内侧结着厚厚的冰花。唯有高三三班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推门而入,张薇蜷缩在教室角落的扫具柜旁,头枕着一本摊开的《生理卫生》教材,呼吸微弱。
她身边散落着几张撕碎的日记残页,指尖还残留着干涸的树脂状污渍。林牧轻拍她的肩,她猛地惊醒,瞳孔在涣散了几秒后才重新聚焦,看清来人时,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红姐…红姐被抓走了…”她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她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超市的方向,“那里…可能有吃的…红姐提过…”
超市的铁栅门半开着,货架蒙着厚厚的灰尘。大部分食物包装袋都诡异地膨胀鼓起,印着模糊的槐花图案。
林牧小心划开一袋饼干,里面竟是干枯蜷缩的飞蛾尸体。最终只在角落翻出几瓶未开封的蒸馏水,瓶身标签被水汽晕染,生产日期模糊不清。
拧开一瓶,水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张薇贪婪地灌下几口,呛咳起来,水流过下巴,竟在衣领上留下几道淡红色的水渍。
终于熬到了晚上七点,四人回到高三七班。日光灯管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光线惨白,将每个人的脸照得毫无血色。
教室里稀稀拉拉坐着其他同学,所有人都如同上了发条的木偶,动作僵硬地翻开书本,笔尖在纸上划出单调的沙沙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像沉入深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滞的阻力。江玄注意到,张薇校服袖口露出的手腕皮肤,开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如同磨砂玻璃。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江玄的相机取景框成为他观察这异化世界的唯一窗口。相机的预览画面里,黑板边缘渗出细密的黑色根须,缓缓蠕动。
对着邻座查看,屏幕上同学翻书的右手食指,指甲盖竟变成了半透明的槐树嫩芽状。本人毫无察觉,依旧专注地盯着书页——那上面印刷的人体解剖图,骨骼结构正缓慢扭曲成树枝的形态。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江玄将相机递给林牧,示意他看屏幕。林牧只看了一眼,手指无声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骨刀。刀柄冰凉,一丝微弱的震动正从刀身传来,如同感应到了某种迫近的威胁。
“嗒…嗒…嗒…”
时间不断流逝中……
石英钟的秒针,执着地向着22:00的位置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敲击在紧绷的神经末梢。
十点整。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得如同冰锥碎裂的声响,从教室前方的石英钟传来。
秒针,停在了“12”的位置。
分针与时针,精准地重叠在“10”上。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像被无形的橡皮擦狠狠抹过——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日光灯管刺的嗡鸣、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后排同学的咳嗽、窗外的虫鸣……一切声音被抽离。世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真空。连心跳声都仿佛被冻结在胸腔里。
紧接着,光线发生了多次折射。惨白的灯光如同接触不良般疯狂闪烁、明灭。每一次短暂的黑暗降临,再亮起时,教室里的景象就发生一次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第一次明灭:
坐在江玄斜前方的同学,她翻动书页的右手,连同她手中那本摊开的《英语语法大全》,从指尖开始,迅速覆盖上一层冰晶般的透明薄膜。
那透明感并非虚无,而是清晰地映出了她桌洞深处几片枯黄的槐树叶。她的动作凝固在翻页的瞬间,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困惑。
第二次明灭:
中间排的同学,他伏案写字的姿势定格。身体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画面,轮廓边缘开始出现密集的、闪烁的雪花噪点。噪点迅速扩大、蔓延,侵蚀着他的校服、皮肤、头发。
他的存在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失真。他旁边座位的女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茫然地转过头,视线却穿透了那个正在“雪花化”的身体,空洞地落在后墙的黑板上。
第三次明灭:
靠窗的同学,他正望着窗外模糊的夜色。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的整个头颅剧烈地扭曲。五官在融化、变形,最终归于一片毛玻璃般的质感。只有脖颈以下的身体还维持着原状,僵直地坐在那里。他窗玻璃上的倒影,却依旧清晰地映着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正无声地张大嘴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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