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阿诚那张模糊的侧脸在黑暗中放大,一会儿是苏明哲冰冷的镜片反着光,最后又变成陆时衍那双似笑非笑、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猛地惊醒过来,窗外天刚蒙蒙亮,房间里一片晦暗。
心脏还在咚咚直跳,喉咙也有些发干。她起身想去倒杯水,脚刚沾地,就听见极其轻微的“叩叩”声,像是有人用指节在小心翼翼地敲她的房门。
这么早?会是谁?福伯?还是……又出了什么事?
苏清鸢心里一紧,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里光线昏暗,只见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外,是奶奶柳玉茹。
奶奶穿着一身素色的棉布睡衣,外面披了件薄薄的开衫,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神情,正不安地左右张望,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
苏清鸢松了口气,连忙打开门。“奶奶?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天还没亮呢,您不多睡会儿?”她侧身让奶奶进来,顺手掩上门。
奶奶进屋后,先是拉着苏清鸢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满是心疼:“鸢鸢啊,昨晚……昨晚没吓着你吧?我听福伯说了,闹哄哄的,又是包坏了,又是人不见了的……”她压低了声音,像是怕隔墙有耳,“你大哥他们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得大晚上的折腾,看把我孙女累的,眼圈都青了。”
老人温热干燥的手掌包裹着苏清鸢微凉的手指,带着一种质朴的关切。苏清鸢心里那点因为噩梦带来的惊悸,不知不觉被这温暖驱散了些。她摇摇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奶奶,我没事,就是没睡好。您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奶奶叹了口气,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这个家啊,看着光鲜,里头的事儿多着呢。你刚回来,很多事不清楚……唉,有些事,不知道反而好。”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苏清鸢乖巧地听着,没有插话。她能感觉到,奶奶是真心疼她,而且,似乎知道一些这个家族深藏的隐秘。
奶奶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无非是让她吃好睡好,别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受了委屈就跟奶奶说。说着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话头,神秘兮兮地从睡衣口袋里摸索着。
掏了半天,她拿出一个用软布包裹着的小东西。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只玉镯。那玉镯成色极好,通体翠绿,水头足,在昏暗的晨光下,也泛着温润莹透的光泽,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比苏语然那些名牌包不知要珍贵多少倍。
“来,鸢鸢,这个给你。”奶奶拉过苏清鸢的手,不由分说地将玉镯往她手腕上套。玉镯触手生温,大小也正合适,仿佛天生就该戴在她腕上。
苏清鸢吓了一跳,连忙缩手:“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虽然对玉石了解不深,但也看得出这镯子价值不菲,怕是奶奶压箱底的宝贝。
奶奶却执拗地抓住她的手,力道意外地大。她脸上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更重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气音:“傻孩子,给你你就拿着!这是奶奶出嫁时,你太姥姥传给我的,是咱家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儿了,能保平安的。”
她凑近苏清鸢,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认真:“鸢鸢,你听奶奶说,这镯子你戴着,别轻易摘下来。咱们苏家……唉,有些东西,邪门得很。这玉养人,也能辟邪挡灾。你戴着它,奶奶心里踏实点。”
辟邪挡灾?苏清鸢心里一动。奶奶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她想起自己脖子上的玉佩,还有昨晚那些诡异的梦境和接连不断的事件。难道,奶奶也感觉到了这个家潜藏的不安?
她看着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关切和担忧,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这不仅仅是件贵重礼物,更是老人家用自己方式,在默默保护她这个失散多年、刚刚归家的孙女。
“谢谢奶奶。”苏清鸢不再推辞,任由奶奶将玉镯戴在她的手腕上。翠绿的玉镯衬得她手腕愈发白皙纤细。
奶奶见她收下,脸上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轻轻摩挲着玉镯,喃喃道:“好,好,戴着好,真好看……比我戴着好看多了。”她看着苏清鸢,眼神慈爱,“鸢鸢啊,以后在苏家,凡事多留个心眼。你大哥是好的,会护着你,但你二哥……还有语然那丫头,性子都被惯坏了……还有外面那些人,一个个心思深着呢……”
她的话说得含糊,但苏清鸢听懂了。奶奶是在提醒她,苏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外部,比如顾家,比如那个神秘的陆时衍,都需谨慎对待。
“奶奶,我明白。”苏清鸢点点头,反手握住了奶奶粗糙的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替我操心。”
奶奶欣慰地拍拍她的手,又坐了一会儿,叮嘱她再睡个回笼觉,这才起身,依旧像来时那样,轻手轻脚地开门,探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像个偷溜出去玩的孩子似的,悄无声息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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