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的“水晶琉璃”果然在南京城的勋贵圈子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以前那个只知走马章台、惹是生非的曹国公世子,如今竟捣鼓出了连宫里都称赞的奇巧之物,这转变着实令人惊讶。
这日,李景隆应魏国公世子徐辉祖之邀,前往城西的演武场。徐辉祖是徐达长子,与李景隆年岁相仿,自幼相识,关系还算不错。这次邀请,表面上是勋贵子弟间的寻常聚会,骑马射箭,但李景隆心知,其中不乏试探之意。
演武场上,早已聚集了不少将门虎子。除了徐辉祖,还有颍国公傅友德之子傅让,永昌侯蓝玉的侄子蓝春(蓝玉本人尚在北方巡边),以及一些其他勋贵子弟。见到李景隆到来,众人神色各异,有好奇,有怀疑,也有几分不以为然。
“九江,你可算来了!”徐辉祖迎了上来,他身材高大,颇有乃父之风,笑着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听说你最近在家闭门造车,弄出了好宝贝?连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都惊动了。”
李景隆微微一笑,拱手道:“辉祖兄说笑了,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侥幸入了贵人的眼罢了。”
“诶,过谦了就是骄傲。”一个略带挑衅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蓝春。他素来与李景隆不太对付,觉得李景隆不过是仗着家世,本身并无真才实学,如今见其突然“开窍”,心中更是不服。“听说九江兄如今文韬武略,连治河安邦的大道理都懂了?不知今日演武,可还敢与我等切磋一番?”
众人目光都聚焦在李景隆身上。谁不知道李景隆以前武艺虽不差,但也就在中等水平,尤其箭术,更是稀松平常。而蓝春却得了蓝玉几分真传,弓马娴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徐辉祖微微皱眉,正要打圆场,却见李景隆神色不变,淡然道:“蓝兄既有雅兴,景隆自当奉陪。不知想如何切磋?”
蓝春见李景隆竟敢应战,心中一喜,指着远处的箭靶道:“简单!百步射靶,十箭定胜负。输的人嘛……”他眼珠一转,“就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如何?”他打定主意要狠狠落一落李景隆的面子。
李景隆心中冷笑,经过系统强化,他如今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眼力、臂力、稳定性都非昔日吴下阿蒙,正想找机会立威,这蓝春就送上门来了。
“蓝兄的提议甚好。”李景隆点头,“不过,光是口头认输,未免无趣。小弟近日正好得了一匹西域良驹,通体雪白,神骏异常,便以此马为彩头。若我输了,马归蓝兄。若蓝兄输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我也不要蓝兄何物,只需蓝兄答应,日后若我有所请,在不违国法、不背道义的前提下,蓝兄需为我做一件事,如何?”
这个赌注颇有些古怪,不要财物,只要一个承诺。蓝春自觉胜券在握,想也没想便应承下来:“好!就依你!诸位兄弟做个见证!”
徐辉祖等人见劝阻不及,只好作壁上观。
比试开始。蓝春率先上场,屏息凝神,弓开如满月。嗖嗖嗖!十箭接连射出,果然身手不凡,俱中靶心,其中六箭更是深深扎入红心,赢得一片喝彩。蓝春得意地看了李景隆一眼。
轮到李景隆。他不慌不忙,拿起一张寻常的硬弓,试了试力道,感觉轻飘飘的。他深吸一口气,并未像蓝春那样快速连射,而是每一箭都稍作停顿,看似随意,实则精神高度集中,肌肉记忆与强化后的感官完美结合。
第一箭,中!正中红心,箭簇没入的深度竟比蓝春的还要深几分。
第二箭,中!紧挨着第一箭。
第三箭,中!三箭几乎簇拥在一起。
……
第十箭射出,稳稳钉在早已被前九箭扩大的孔洞中央。
全场鸦雀无声。十箭,箭箭致命,不仅全中靶心,更是几乎射穿了同一个点!这准头和力道,简直骇人听闻!
蓝春张大了嘴巴,脸色由红转白,难以置信。徐辉祖等人也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李景隆吗?
李景隆放下弓,气息平稳,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蓝春拱拱手:“蓝兄,承让了。”
蓝春脸色铁青,但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抵赖,只得硬着头皮道:“李……李兄好箭法!蓝某……服了!那个承诺,蓝某记下了!”说完,再也无颜停留,灰溜溜地走了。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小觑李景隆。徐辉祖走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赞道:“九江!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身武艺,何时精进至此?”
李景隆笑道:“坠马之后,痛定思痛,每日勤加练习,偶有所得罢了。”依旧是万金油式的托词。
这次演武场扬威,效果立竿见影。不仅震慑了潜在的挑衅者,更在勋贵子弟中初步树立了“李景隆已非池中之物”的形象。不少人开始主动与他结交,打探琉璃消息的有之,单纯好奇的亦有之。
李景隆趁机放出风声,他确实有意做些“新奇营生”,但并非小打小闹,而是着眼于“利国利民”的大买卖,目前正在物色志同道合、且有胆有识的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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