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太好了!”
王悦桐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恶灵?鬼愁涧?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他娘的怕鬼?小鬼子怕不怕?”
他猛地收住笑声,一把揪住张顺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
“连当地人都不敢去的地方,小鬼子敢去吗?追兵敢去吗?啊?!”
他松开手,环视众人,声音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那地方越邪乎,对咱们越安全!‘鬼愁涧’?好名字!从今天起,咱们就是这涧里的恶鬼!
“我倒要看看,是缅甸的野鬼厉害,还是咱们这帮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阎王更硬!”
这番“歪理邪说”,却比任何慷慨激昂的动员都管用。
士兵们的眼中,恐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中的狠厉。
死都不怕了,还怕鬼?
“干了!”陈猛一咬牙,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团座,我陈猛这条命,就交您手上了!您说往哪走,就往哪走!”
“对!跟团座干!”
“他娘的,鬼挡杀鬼,佛挡杀佛!”
溃兵的血性,被王悦桐用最荒诞的方式,彻底激发了出来。
王悦桐立刻下令。
“张顺,你带路,你就是全团的向导!”
“陈猛,把咱们的家底看好了!粮食、药品,一粒米、一片药都不准丢!”
“刘三炮!”他叫过一个机灵的通讯兵,“你带一个班,带上那部鬼子的电台,沿着大路边缘潜伏。你的任务不是打仗,是给老子盯着天!盯着大部队的动向!每天定时报告!”
“是!”
部队立刻开拔,一头扎进了那片传说中“恶灵盘踞”的黑暗密林。
这是一条真正的“绝路”。
没有路,只有密不透风的枝蔓和齐腰深的腐殖土。
蚂蟥像下雨一样从树叶上掉落,钻进领口、袖口,吸饱了血,变成一个个紫黑色的肉球。毒蚊子成群结队地发动自杀式袭击。
行军异常艰难,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体力。
王悦桐走在最前面。他那身松垮的军装早已被汗水和泥水浸透,狼狈不堪,但他却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精力。
他不断地鼓舞士气,用的都是些不着调的骚话。
“哎呦,这蚂蟥,比南京路上的小姐还热情。”
“都加把劲,翻过这山头,老子请你们吃野人山特产——烤蝙蝠!”
他越是这样玩世不恭,士兵们心里反而越踏实。
行军了两天。
北上的路线虽然艰苦,但正如王悦桐所料,他们始终沿着山脊和高地行进,避开了所有可能积水的低洼地带。
队伍虽疲惫,但建制完整,没有出现大规模非战斗减员。
而与这边的“艰难跋涉”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刘三炮通过电台传回来的消息。
第三天,电台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信号。
“团座……刘三炮报告……”刘三炮的声音带着颤抖,“下、下雨了……好大的雨……从昨天半夜就开始了……”
王悦桐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的“预言”开始了。
“大路……大路完了……”刘三炮的声音带着哭腔,“到处都是水……山洪……我亲眼看见,新38师的一个辎重连,连人带车被泥石流吞了……完了……”
电台信号中断了。
消息迅速在队伍里传开。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呆呆地望着西方,那里乌云盖顶,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
他们脚下,虽然泥泞,但土地是实的。
而他们的袍泽,此刻正被洪水吞噬。
陈猛望着王悦桐的背影,眼神里再也没有了质疑,只剩下深深的敬畏,甚至……恐惧。
这位平日里游手好闲、满嘴跑火车的“关系户”团长,他真的能未卜先知!他真的看透了这片“死亡之谷”的脾气!
王悦桐没有理会身后的目光。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指南针。
第四天。
电台再次接通。刘三炮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人形。
“团座……瘟疫……是瘟疫!霍乱……拉稀拉得人站都站不起来,活活脱水死……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
“我们……我们回不去了……”
信号再次消失。
这一次,队伍里没有了恐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终于明白,王悦桐救了他们的命。
“团座。”陈猛走到王悦桐身边,这一次,他没有下跪,而是恭恭敬敬地,以一个下级对最高统帅的姿态,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
“我们……都听您的。”
王悦桐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挂着那抹熟悉的、懒散的笑意。
“这才乖嘛。”
他转过身,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指向前方雾气缭绕的未知山林。
“弟兄们!加把劲!前面,有肉吃!”
队伍再次开动,脚步声比之前沉重,却也更加坚定。
他们像一群真正的幽灵,义无反顾地,向着“鬼愁涧”的更深处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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