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柠心不在焉地敲着键盘，目光却不时瞟向桌上的手机。自从给顾景琛发了那条消息后，她就一直处于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她想起高中时的顾景琛，那个总是穿着白衬衫的学长。他是学生会主席，成绩优异，长相俊朗，是无数女生暗恋的对象。而她当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妹，唯一特别的是参加了同一个文学社。
记得有一次她在社里朗读自己写的诗，被他听见了。他走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苏晚柠，你的诗写得真好。”
就这一句话，让她整整开心了一个星期。
后来他经常找她讨论文学作品，有时还会送她回家。那段青涩的时光里，她总觉得他是喜欢她的。可就在她鼓起勇气想要表白的前夕，他却突然转学，连个告别都没有。
这些年，她偶尔还是会想起他。特别是在和傅斯年吵架，或者觉得他不够关心自己的时候。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顾景琛”三个字。苏晚柠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接起了电话。
“晚柠。”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久不见，我回京市发展了。”
苏晚柠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指尖微微发颤：“是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刚回来。”他的语气轻松自然，“今天正好在你们公司附近见客户，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饭，叙叙旧？”
他的邀请恰到好处，既表达了想念，又不显得过分急切。苏晚柠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想起早晨傅斯年质问她的样子，那么冷漠，那么不近人情。又想起林雨薇说的，他和苏清鸢一起吃饭的事。这些天来，他总是忙于工作，连陪她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可偏偏就有时间和别的女人吃饭？
“晚柠？”顾景琛见她久久没有回应，轻声唤道，“是不是不方便？”
“没有不方便。”苏晚柠几乎是脱口而出，“在哪里见面？”
顾景琛报了一个餐厅的名字，是家新开的法式餐厅，环境优雅，价格不菲。他说了个时间，正好是她下班后。
挂了电话，苏晚柠坐在工位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自己不该答应这个邀约，毕竟她已经结婚了。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只是吃顿饭而已，叙叙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班铃响起，同事们陆续离开。苏晚柠磨蹭到最后，等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才从包里拿出化妆包，走进洗手间。
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这些天因为心事重重，她确实瘦了不少，眼下的黑眼圈即使用遮瑕膏也难以完全掩盖。她仔细补了妆，又涂上了傅斯年送她的那支口红。这支口红是限量款，他特意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当时还笑着说：“这个颜色最适合你。”
现在想来，他也许也给别的女人买过同样的口红。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一阵刺痛。她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些不愉快的想法，从随身带的袋子里拿出一条崭新的连衣裙。这是她前几天逛街时买的，当时只是觉得好看，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换好裙子，她在镜前转了个圈。裙摆飞扬，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她很久没有这样精心打扮过了，和傅斯年结婚后，她渐渐习惯了舒适随性的家居服，很少再穿这样精致的裙子。
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她忽然觉得，也许她值得更多的关注和欣赏。
走出公司大楼，晚风拂面，带着初秋的凉意。她拿出手机，点开和傅斯年的聊天界面。上一次他给她发消息，还是两天前，简短的一句“今晚加班，不回家吃饭”。
她犹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今晚部门聚餐，晚点回。”
消息发出去后，她立刻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塞进包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内心的愧疚感。
站在路边等车时，她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某个夜晚。那时她和傅斯年刚结婚不久，他推掉一个重要应酬，就为了陪她过生日。那天他也是这样站在路边等她，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看见她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晚柠。”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她转过头，看见顾景琛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束淡粉色的满天星。
他穿着合体的西装，比高中时更加成熟稳重，嘴角依然挂着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走上前，将花递给她：“送给你的。我记得你最喜欢满天星。”
苏晚柠接过花，心中一阵悸动。她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细节。
“谢谢。”她轻声说，低下头闻了闻花香。
“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美。”顾景琛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这句话让苏晚柠的脸微微发烫。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赞美了。傅斯年总是很忙，忙得连多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走吧。”顾景琛很自然地伸出手，虚扶着她的后背，引导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这个动作既绅士又亲密，苏晚柠没有拒绝。坐进车里，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有些恍惚。
她就这样瞒着丈夫，和另一个男人共进晚餐。这件事若是被傅斯年知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告诉自己：只是吃顿饭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可是内心深处，她又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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