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刺眼地亮着,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傅斯年站在冰冷的走廊上,听着父亲傅明诚焦急的踱步声,手中的手术同意书已经被捏得微微发皱。他再次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依然没有任何来自苏晚柠的消息。
晚柠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傅明诚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
爸,她公司有非常重要的项目,实在脱不开身。傅斯年打断父亲的话,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我已经联系姑姑了,她马上就到。
傅明诚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那双历经商海浮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但终究没有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他只是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回长椅上:你妈平时最疼晚柠,要是醒来见不到她,该多失望。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傅斯年的心上。他想起母亲每次见到苏晚柠时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想起她总是拉着苏晚柠的手说我们斯年能娶到你,是傅家的福气。那些温馨的画面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讽刺。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傅斯年的姑姑傅明慧匆匆赶来。她看了眼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又看了眼独自站在那里的傅斯年,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异常。
晚柠呢?傅明慧接过傅斯年手中的同意书,一边签字一边问。
公司有急事。傅斯年重复着这个苍白的借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疲惫。
傅明慧签字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看侄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她利落地将签好的文件交给护士,然后挨着傅明诚坐下,轻轻拍了拍哥哥的手背。
手术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傅斯年始终站在离手术室最近的地方,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偶尔有护士推着医疗车经过,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想起很多年前,也是在这家医院,苏晚柠因为急性肠胃炎住院。那时他刚接手华宸集团,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坚持每晚到医院陪护。她总是不好意思地说:你工作那么忙,不用天天来的。可他记得她每次见到他时,眼睛里闪烁的惊喜和感动。
而现在,他的母亲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苏晚柠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斯年,傅明慧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坐下等吧,你妈会没事的。
傅斯年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的门。他不敢坐,生怕一坐下就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和失望。
当时钟指向下午五点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手术很成功,傅老先生可以放心了。
傅明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声道谢。傅斯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握的拳头已经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沈曼君被推回病房时还没有完全清醒,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傅斯年坐在病床前,轻轻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沈曼君的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傅斯年身上,虚弱地开口:斯年...
妈,您感觉怎么样?傅斯年立即俯身,轻声问道。
沈曼君微微摇头,目光又往门口看了看:晚柠呢?她没吓着吧?那孩子胆子小,别让她太担心...
傅斯年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看着母亲病弱中依然惦记着儿媳的模样,喉头一阵发紧。
她来了,他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刚出去给您买吃的了。医生说您醒来后需要补充营养。
沈曼君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休息。傅明诚和傅明慧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都没有说话。
傅斯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夕阳的余晖给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他想象着苏晚柠此刻可能在什么地方,是和顾景琛在一起吗?是在哪家餐厅共进晚餐,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某个角落卿卿我我?
这种想象让他的胃部一阵翻搅。他拿出手机,又一次点开和苏晚柠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发的,告诉她母亲手术的地点。下面空空如也,连一个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窗外,夜幕渐渐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傅斯年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那张脸陌生得可怕。那个曾经相信爱情、相信婚姻的他,在这一天彻底死去了。
他想起结婚时对苏晚柠许下的誓言:无论健康疾病,顺境逆境,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现在想来,那些承诺多么可笑。他坚守着誓言,而她早已转身离去。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傅斯年缓缓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痛苦和失望都压抑在心底。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那个他曾经深爱的苏晚柠,已经在他心里彻底死去。而活着的,只是一个即将成为前妻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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