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宇刚想打圆场，陈启然却先往前一步，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对着那个男人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四哥力气大，没注意分寸，碰到您了实在抱歉。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刚从乡下过来，第一次坐地铁，不太懂规矩。”
他话说得客气，既给了对方台阶，又暗暗点出“初来乍到”的处境，周围几个乘客看过来的眼神顿时柔和了不少。那个西装男愣了一下，见陈启然态度诚恳，又有旁人注视，不好再发作，只是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林虎喘着粗气，低声对陈启然说：“老五，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陈启然笑了笑，凑近几人低声道：“二哥四哥，这里不是乡下，硬碰硬吃亏的是咱们。他骂两句又不少块肉，犯不着跟他置气，耽误咱们的事。”
林凡尘赞许地点了点头：“启然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咱们站稳了脚跟，自然没人敢轻视咱们。”
林峰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陈启然说得在理，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地铁一路向西，窗外的风景渐渐从繁华的商业区变成了老旧的居民区。大约一个小时后，五人在十三号线的某一站下车，走出地铁站，眼前的景象和陆家嘴的摩天大楼截然不同。这里的街道不宽，两旁是低矮的老旧居民楼，墙面斑驳，阳台上晾晒着衣物，路边摆满了小吃摊和杂货铺，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味和浓浓的生活气息，与魔都核心区的光鲜亮丽形成了鲜明反差。
中介早已在约定的路口等候，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到五人后热情地迎了上来：“是林凡尘先生他们吧？跟我来，房子就在前面不远，走路五分钟就到。”
跟着中介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五人来到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楼道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小广告，楼梯扶手锈迹斑斑，一摸一手灰。他们的住处在六楼，没有电梯，五人只能拎着行李往上爬。林虎扛着蛇皮袋，爬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林峰跟在后面，时不时伸手想帮林虎托一把蛇皮袋，却被林虎摆手拒绝：“不用，我能行。”
“到了。”中介打开房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油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被木板隔成了五个小小的隔间，每个隔间里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小的衣柜，转身都有些困难。房间中间是公共区域，摆着一张破旧的折叠桌和几把缺胳膊少腿的椅子，角落里堆着前任租客留下的杂物，窗户很小，光线昏暗，即使是白天也得开灯。
林峰皱起眉头，脸上满是失望，却只是讷讷地说：“这……这也太小了吧？”
中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先生，这已经是沪西性价比最高的房子了。你们五个人合租，一个人一个月才五百块，押一付三总共七千五，在魔都真的很难找到更便宜的了。”
林落宇四处打量了一下，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是密密麻麻的居民楼，远处隐约能看到几栋高楼的影子。他转过身对林凡尘说：“大哥，虽然条件差点，但位置还不错，离地铁站近，交通方便，周边生活设施也全，先凑活住吧，等咱们找到工作，攒了钱再换好的。”
林凡尘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四个兄弟：“大家觉得怎么样？”
林虎抹了把汗，憨厚地笑了笑：“我没问题，能住就行，以前在工地住工棚，比这条件差多了。”
陈启然也说道：“先落脚，稳定下来最重要。而且我刚才在楼下看到，附近有个菜市场，还有几家便利店，生活挺方便的，租金也在咱们预算内。”
林峰撇了撇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总比睡大街强。”
“那就定下来吧。”林凡尘对中介说道。
交了租金和中介费，中介留下钥匙就匆匆走了。五人开始收拾自己的隔间，把行李搬进去，铺好被褥。林虎的隔间最小，他把蛇皮袋放在墙角，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在床边喘粗气。林峰则默默地帮着大家整理公共区域，把杂物归拢到角落，用带来的抹布擦拭着折叠桌，虽然话少，却做得一丝不苟。
林落宇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道：“大哥，明天咱们就分头找工作吧？我看网上说沪西这边有个劳务市场，还有不少工厂在招人，咱们可以去试试。”
林凡尘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和落宇去劳务市场看看文职、管理类的岗位；林峰和林虎去附近的物流公司、工地问问，你们俩踏实有力气，搬运、仓储类的活应该能找到；启然你机灵，去周边的商铺、写字楼转转，看看有没有导购、保安或者跑腿的活，顺便多打听点本地的行情。”
“好。”四人异口同声地回应。
收拾完房间，天色已经黑了。五人肚子饿得咕咕叫，便一起下楼找吃的。路边的小吃摊香气扑鼻，烤串、麻辣烫、煎饼果子……各种美食应有尽有，烟火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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