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铁路线的规划已经敲定,但一个巨大的现实难题摆在了林远面前——运输。
从赫尔辛福斯的港口到萨洛林场的深处,有上百公里的距离。这段路没有公路,只有泥泞的小道和原始森林。
而那台重达数十吨的蒸汽机车头,以及几十节平板车,根本无法通过常规方式运进去。
施密特急得焦头烂额,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伯爵先生,这不可能!那台‘开拓者号’机车太重了,马车拉不动,森林里的桥也承受不住它的重量!除非我们先把铁路修好,否则它永远进不去森林!”
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悖论。
林远看着地图,目光停留在那条贯穿森林的河流上。
“谁说我们要走陆路?”林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要走水路。”
“水路?”施密特愣住了,“可是,机车是铁做的,它会沉底的!”
“如果给它做一个‘澡盆’呢?”林远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沿着这条河,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巨大的木筏,把机车拆解,装在木筏上,顺流而下,直接运送到森林深处的工地!”
林远命令施密特带领团队,将蒸汽机车头小心翼翼地拆解成锅炉、汽缸、驾驶室和底盘等大件。再征召数百名伐木工,在河面上捆绑起一个由百年巨木组成的、面积堪比小型足球场的超级木筏。
队伍分成水陆两路。林远亲自带队走水路,保护这个“工业圣物”;施密特则带工程队走陆路,提前去目的地搭建组装台。
这是一场壮观的行军。
顺流而下的巨型木筏上,盖着防水油布,下面藏着那个即将改变芬兰命运的钢铁心脏。两岸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偶尔有麋鹿探出头来,好奇地注视着这个闯入它们领地的奇怪“船只”。
队伍在预定地点靠岸。
这里位于森林腹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正是建立木材加工基地的绝佳位置。
林远站在高地上,挥手下令:“就在这里,建立‘新萨洛镇’。”
建设工作热火朝天。
第一阶段:先搭建简易的工棚和仓库,安置从赫尔辛福斯运来的机器零件。
第二阶段:利用刚刚建成的锯木厂,生产出第一批标准化的木板,用来建造更坚固的厂房和工人的宿舍。
第三阶段:规划街道、医院、学校和电报局(虽然现在可能只是油灯,但预留了位置)。
随着建设的深入,原本寂静的森林变得喧闹起来。
斧头砍伐树木的声音、铁匠铺打铁的叮当声、工人们的号子声,以及蒸汽锤试运行时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工业交响乐。
乌戈尔和他的族人被这景象惊呆了。
他们原本以为林远只是来砍树的,没想到他真的在森林里“种”出了一座城镇。
在镇子初具雏形后,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组装蒸汽机车。
巨大的木制厂房里,工人们用最原始的绞盘和滑轮组,将一个个沉重的铁部件吊起、拼接。
施密特像一个指挥家一样,在机器堆里爬上爬下,手里拿着扳手,嘴里叼着雪茄,大声指挥着每一个螺栓的紧固。
林远站在厂房的二楼,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不仅仅是在组装一台机器,更是在为这片土地注入灵魂。
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奋战,那个庞然大物终于重新站立在了铁轨上。
它通体漆黑,巨大的锅炉像是一头巨兽的躯干,硕大的烟囱直指厂房的天花板,驾驶室锃亮的铜件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它就是“开拓者号”。
试车的日子定在了一个清晨。
为了这一刻,林远特意邀请了乌戈尔家族、周边的村长、以及从赫尔辛福斯赶来的银行家阿德勒和父亲老伯爵(老伯爵虽然嘴硬,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来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厂房外的站台上。
施密特爬进了驾驶室,紧张得满头大汗。
林远走到机车旁,拍了拍滚烫的锅炉,对施密特点了点头:“施密特先生,带它去见见太阳。”
“明白!”
加水!添煤!点火!
锅炉的压力表指针缓缓上升。
“呜——!!!”
一声震耳欲聋的汽笛声,划破了森林清晨的宁静!
这声音高亢、嘹亮,充满了力量,它穿透了厂房的铁皮屋顶,穿透了茂密的森林,惊起了无数飞鸟。
“开拓者号”喷出一股浓密的黑烟和白色的蒸汽,巨大的驱动轮开始缓缓转动,带动着连杆,发出有节奏的、沉重的撞击声——
“哐当……哐当……哐当……”
它动了。
它缓缓地驶出了厂房,停在了林远面前。
林远伸出手,抚摸着那滚烫的、布满铆钉的车头。金属的触感透过手套传来,坚硬而可靠。
他转过身,面对着所有目瞪口呆的观众(包括下巴都快掉下来的乌戈尔,和脸色复杂的老伯爵)。
“诸位,”林远的声音被汽笛声和蒸汽声掩盖,但他依然大声说道,“这就是未来。”
“它会带走这里的木材,也会带来外面的世界。”
“它会碾碎挡在路上的顽石,也会铺平通往财富的道路。”
他登上机车,站在驾驶室旁的踏板上,向着远方那条刚刚铺好的、闪着寒光的铁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谁想第一个,体验一下风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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