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丹心说到做到,行动力惊人。
获得父母准许后,她立刻展开了“雷电炼丹”大计。
第一步,是改良丹炉。她拉着三弟云符,在工坊里鼓捣了整整两天。云符起初对在丹炉里刻阵法极其抗拒——这完全违背了他对符文“精准、稳定、独立”的审美。但架不住二姐的软磨硬泡和“为丹道开创新纪元”的伟大口号(云丹心原话),最终还是皱着眉头,结合云丹心那张狂野草图和他自己所学,设计了一个极度简化、只具备最基础“聚引并束缚微弱雷灵之气”功能的微型复合符文组,小心翼翼地刻在一个特制的、巴掌大小的紫铜阵盘上。
第二步,是改造试验场地。月清影亲自出手,在丹房一角布下了一个坚固的防护阵法。阵法以“隔绝”、“消能”、“稳固”为核心,确保即使内部发生小规模爆炸或雷灵泄露,也不会波及丹房其他区域和外界。
第三步,准备材料。云丹心严格按照父亲的规定,只选取了最低阶、性质最温和的“凝露草”和“月光花”粉末作为试验材料。雷力来源则选用了一小撮研磨成粉的“下品雷灵石”,用量被月清影严格控制在“可能让凡人手指发麻”的程度。
第四步,试验计划。云丹心熬夜写了一份长达五页的试验步骤,详细到每一次添加材料的时机、灵力注入的强度、阵盘激活的时长等等,并请云符帮忙复核了阵法激活与灵力配合的时序。
万事俱备。
试验日选在一个晴朗的下午。云丹心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绣着避火纹的丹袍(虽然主要防的是雷),神色肃穆,仿佛要进行什么神圣仪式。
月清影站在防护阵外,神情平静,但指尖捏着的符箓显示她并未放松警惕。云符也在一旁,手中拿着记录玉简,准备随时记录数据和异常。云御、云炼、云音等人被叮嘱不得靠近,但好奇心驱使下,都远远地躲在廊柱后面探头探脑。
云笑笑则被月清影抱在怀里,理由是“笑笑还小,不能看危险的东西”,实则是不想她离试验现场太近。云笑笑乖乖搂着娘亲的脖子,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丹房方向,小脸上满是“懵懂”的好奇。
“开始吧。”月清影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
云丹心深吸一口气,点燃丹炉下的普通灵炭,开始预热。待炉温稳定,她按照步骤,先投入凝露草粉末,以文火慢慢烘烤,激发其温和的凝神药性。
一切顺利。
接着,她取过那个镶嵌着微型雷阵的紫铜阵盘,神情凝重地将其嵌入丹炉侧壁预留的凹槽。阵盘与丹炉内壁的符文瞬间连通,发出极微弱的嗡鸣。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云丹心屏住呼吸,指尖拈起那一点点雷灵石粉,同时调动灵力,准备激活阵盘。
“注入雷粉,同时激活‘引雷符’主节点,灵力强度三,持续时间一息。”她心中默念步骤,手指稳如磐石。
雷粉撒入炉中,落入已经开始散发淡淡清香的凝露草药液里。
灵力灌注阵盘!
“嗡——滋啦!”
阵盘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蓝白色光芒!一股微弱但清晰可辨的麻痹感瞬间沿着丹炉壁蔓延开来,炉内药液猛地翻滚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雷灵之力已成功引动并束缚于炉内!”云符紧盯着阵盘和丹炉内壁监测符文的变化,快速记录,“药液反应剧烈,但未超出凝露草承受极限……等等,灵力波动在增强!”
云丹心也感觉到了。阵盘在自动吸纳周围环境中游离的、微弱的雷灵之气,虽然量极少,但似乎与炉内的雷灵石粉产生了某种共振,导致束缚在丹炉内的雷灵总量在缓慢而持续地上升!
这不在计划内!
她当机立断,准备切断阵盘灵力供应,停止引雷。
然而,就在她灵力回收的刹那——
“轰!!!”
不是巨大的爆炸声,更像是一记沉闷的、被层层阵法削弱后的重锤敲击!整个丹房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防护阵法光芒大盛,将绝大部分冲击和声音隔绝在内。但从缝隙中逸散出的,仍是一股刺鼻的、混合了焦糊、药香和臭氧的古怪气味,以及一小股浓烈的黑烟!
“丹心!”月清影脸色微变,手中符箓瞬间激发,一道清光没入防护阵,强行稳定内部紊乱的灵气。
黑烟很快被阵法自带的“清风符”驱散。只见防护阵内,那个特制的丹炉炉盖已经被掀开一角,歪在一边,炉口冒着袅袅青烟。炉壁上的紫铜阵盘光芒黯淡,边缘处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焦痕。而云丹心本人,虽然被阵法保护没有受伤,但崭新的丹袍袖口和胸前被溅射的药液焦渣染黑了一片,脸上也多了几道黑灰,正剧烈地咳嗽着,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咳咳……呸呸!”她一边咳,一边手忙脚乱地检查丹炉内部,“药……药渣全焦了……凝露草药性被彻底破坏,月光花粉还没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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