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街头逃亡，代码指引生机
林夕贴着墙根，手指抠进砖缝。碎玻璃片在她掌心留下一道血痕，但她没松手。巷子外的脚步声变了，不再是单个单位的拖沓节奏，而是多个脚步交错，有快有慢，像一张网正在收拢。
她屏住呼吸，把玻璃片抬到视线高度。反光里，三条人影正从不同方向靠近公交站台。它们的步伐一致，转弯角度精确，像是被同一程序控制。
眼前浮现出新的代码。
【Threat_Proximity: 4.7m】
【Movement_Pattern: Circular_Sweep】
她盯着这两行字，心跳撞在肋骨上。刚才那条关于“源头缺失”的信息再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刷新的距离和行动模式。这些单位不是随机巡逻，它们在搜索，而且是系统性的包围式推进。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发抖，但脑子清楚。不能再等了。藏得越久，被围死的可能性越大。
她开始记时间。每三秒，代码更新一次。第一个单位经过站台时，感知范围显示为5.1米；第二个是4.6米；第三个是5.3米。它们走动的间隔固定在7秒，交汇点就在站台正前方。
第三次交汇前，有一瞬空白。0.8秒。
足够她穿过排水沟尽头的铁栅缝隙。
她把玻璃片塞进衣袋，四肢贴地爬行。碎石划破膝盖，泥水渗进裤管。她不敢抬头，只靠眼角余光对准那道窄缝。铁栅锈死了，只能容一个人勉强挤过。
她侧身，肩膀卡住边缘。金属刮过皮肤，火辣辣地疼。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代码跳了一下。
【Player_Status: Hidden=True】
她咬牙往前顶，终于脱出。翻身滚到墙后，背抵着潮湿的墙面喘气。
主街出现在眼前。阳光照在地上，那些黑色细线比之前更粗，像活物一样微微扭动。她记得自己赤脚踩过的地面也有这种线，当时只是觉得冷，现在看到有人触碰后倒下，身体抽搐，几秒后就不动了。
不能碰地。
她抬头，源码之眼自动锁定街道中央的一个新单位。
这东西不像之前的“上班族”，它的头扭曲变形，像一台老式摄像头，镜头朝下旋转，每隔一秒扫出一道红光。红光掠过的地方，地面黑线剧烈震动。
她刚起身，红光扫中肩部。
眼前炸开一行警告。
【Player_Status: Exposed=True】【Duration=3s】
她立刻扑倒，翻滚两圈躲到一辆废弃自行车后。红光再次扫来，落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她屏息不动，看着那道光移开。
代码浮现。
【Scan_Frequency: 2Hz】
【Blind_Angle: Backward_15°】
她看懂了。这个单位每半秒扫描一次，但它背后有十五度的死角。只要贴紧它的背部，就不会被发现。
可怎么靠近？
她观察它的移动轨迹。它沿着街心直线前进，与其他单位保持距离。每次转向时，镜头会先转过去，身体滞后半拍。
就是这个空档。
她等它背对她开始转弯，猛地冲出掩体，压低身子贴近其后方。摄像头转动时，她同步挪动，始终卡在那个十五度盲区里。
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她能闻到这东西身上散发的铁锈味。它的身体僵硬，走路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哒声。
借着它的遮挡，她一点点向对面窄巷移动。途中左手撑地，掌心突然一麻。她低头，发现碰到了一条延伸出来的黑线。
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
她用右手撑起身体，拖着左臂继续前行。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视野边缘发黑。她数着步数，五步，十步，终于踏进窄巷阴影。
红光扫空。倒计时归零。
【Exposed: False】
她瘫靠在墙上，左手还在发麻。巷子里堆满垃圾，空气闷浊。她强迫自己抬头，确认下一步路线。
前面被倒塌的广告牌堵死。退路传来脚步声，两个新单位已经进入巷口，正朝她逼近。
唯一出路是墙上那架消防梯。锈迹斑斑，横杆断裂了两根，通向楼顶平台。
她盯着梯子，源码之眼忽然聚焦在顶端。
一段从未见过的提示浮现。
【Path_Evaluation: Viable=Yes】
【Risk_Level: High】
【Estimated_Success_Rate: 63%】
她愣住。这不是状态描述，也不是实时数据。这是预测。
她的手指抓紧梯子底部。金属冰冷，沾满灰尘。没有选择。她一脚踩上第一根横杆，往上攀。
梯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每动一下，整座结构都在晃。爬到一半，右脚踩空。她整个人悬在空中，全靠左手抓住横杆。
下方单位已走到梯下。其中一个仰头，漆黑的眼睛对准她。
她用力拉身体，右腿勾住上一级，重新站稳。继续往上。
离平台还有三米时，底下的单位突然转身，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它们动作整齐，像是接到了新的指令。
她爬上平台，滚进水箱后面。全身湿透，手臂颤抖。右手仍有些麻，掌心伤口渗出血丝。
她趴在地上，抬头望向远处。
一栋旧楼外墙剥落，窗户破碎。在三楼某个角落，有微弱的蓝光一闪而过。很淡，如果不是一直盯着，根本不会注意到。
那不是自然光。是某种信号，或者残留的数据流。
她记住了位置。
风从楼顶吹过，卷起一片废纸。她靠着水箱坐起来，盯着那栋楼的方向。呼吸慢慢平稳。
她的衣服破了，手上都是伤。但她眼神不一样了。不再只是求生的本能反应，而是有了目标。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血顺着指节流下，在地面砸出一个小点。
楼下的街道安静下来。所有单位都消失了。
只有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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