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牙岛陷落,刘香战死的消息,如同丧钟般传回了平户岛。
这座被汪直经营多年的海盗巢穴,此刻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恐慌之中。曾经不可一世的巨寇们,终于感受到了冰冷的刀锋已然抵近咽喉。
平户岛中心,一座依山傍海、规模宏大的堡垒——“海龙堡”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大殿之上,一名年约五旬、面容阴鸷、身着锦袍的男子端坐于虎皮大椅中,他并未像寻常海盗那般粗豪,反而带着几分文士气息,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的,却是如同毒蛇般的冰冷与狡诈。他便是雄踞海外二十年,令东南沿海闻风丧胆的巨寇之王——汪直!
殿下,一众海盗头目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毛海峰、刘香接连被斩,官军兵锋之盛,远超他们的想象。
“都哑巴了?”汪直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平日里不是都很能打吗?怎么,一个萧风,就把你们吓破胆了?”
一名头目硬着头皮道:“主公,那萧风用兵诡诈,火器犀利,其麾下士卒更是悍不畏死,实在……实在难以力敌。不如我们暂避锋芒,退往南洋……”
“退?”汪直冷哼一声,打断了他,“我们退到哪里去?这平户岛是我们二十年的心血!失了此地,我们便成了无根浮萍!朝廷会放过我们?南洋那些红毛鬼会容得下我们?”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转厉:“萧风再厉害,也只有一万多人,百余条船!我们平户岛上有三万弟兄,数百战船!背靠坚城,以逸待劳,何惧之有?!”
“传我命令!”汪直声音陡然拔高,“所有战船收缩至主港,依托岸防工事,严防死守!所有弟兄上城,滚木礌石、火油金汁,都给老子准备好!我要让这平户岛,成为他萧风的葬身之地!”
“是!”众头目见汪直决心已定,不敢再劝,纷纷领命而去。
待众人退下,汪直眼中才闪过一丝阴霾。他走到殿后一处密室,对着空无一人的阴影低声道:“去请‘鬼大师’和‘血狼’过来。”
片刻后,两名气息诡异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密室中。
一人身着宽大黑袍,面容笼罩在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一双苍白得没有血色的手,手中把玩着几枚漆黑的骨片,周身散发着阴冷腐朽的气息。此人便是汪直网罗的奇人异士之一,擅长邪术咒法的“鬼大师”。
另一人则身材精悍,穿着兽皮,脸上涂着诡异的油彩,眼神如同饥饿的野狼,充满了原始的野蛮和杀戮欲望。他是汪直从北方丛林招募来的部落战士首领,“血狼”,其本人及麾下战士皆悍勇无比,不惧生死。
“官军已至,兵临城下。二位,是我汪某倚重之时了。”汪直沉声道。
鬼大师发出如同夜枭般的笑声:“汪龙头放心,老夫已在港口及沿岸布下‘迷魂瘴’,官军若敢靠近,必心智迷失,自相残杀。只需再给老夫三日时间,布下‘万鬼噬魂大阵’,管教那萧风有来无回!”
血狼则舔了舔嘴唇,露出森白的牙齿:“我的战士,渴望鲜血和灵魂!只要官军敢登陆,我会把他们的头骨,做成最美的酒器,献给龙头!”
汪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好!有二位相助,何愁萧风不破!待击退官军,汪某必有重谢!”
就在汪直紧锣密鼓布置防御,甚至动用底牌之时,远征舰队也已兵临平户岛外海。
萧风站在“镇海”号船头,用特制的千里镜观察着远处的平户岛。岛屿轮廓清晰,港口内船帆林立,岸上堡垒森严,防守果然严密。
“侯爷,看情形,汪直是打算龟缩不出,倚仗地利和坚固工事与我们耗下去了。”戚继光(此次远征,戚继光亦率部分戚家军协同)在一旁皱眉道。
萧风放下千里镜,神色平静:“困兽犹斗,何况是汪直这等巨寇。他经营平户岛多年,必有倚仗。强攻硬打,即便能胜,伤亡也必然惨重。”
他沉吟片刻,道:“传令下去,舰队保持距离,环绕平户岛航行,寻找其他可能的登陆点,并侦查其防御薄弱之处。另外,让李狗娃想办法,抓几个‘舌头’回来,我要知道岛上的详细布防,尤其是汪直可能隐藏的底牌。”
“是!”
舰队开始绕着平户岛巡航,斥候小队也乘坐快艇,试图寻找机会潜入或抓捕落单的海盗。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情况却有些诡异。
派出的斥候船,在靠近岛屿一定范围后,船上的士卒便会莫名地感到头晕目眩,心神不宁,甚至出现幻觉,互相攻击,不得不狼狈撤回。尝试靠近侦查的舰队,也遭遇了同样的问题,仿佛岛屿周围笼罩着一层无形的迷雾,干扰人的神智。
“是阵法?还是毒瘴?”萧风眉头紧锁,这种情况超出了寻常战争的范畴。
【系统,扫描前方岛屿异常能量场。】萧风在心中默念。
【扫描中……检测到微弱精神干扰力场及混合生物毒素(迷魂瘴),覆盖岛屿沿岸区域。力场源头位于岛屿东南角,毒素弥漫于空气及浅海区域。】系统给出了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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