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晋玄他爹这事说起来还是老问题,若是前布政使能快些洗清冤屈,那谭知府同党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
王家一直在为其奔走申诉,眼看着对手没有铁证,王乾安正要上书这是一起诬告案,请求将其放出来官复原职,哪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被弹劾了。
罪名是结党营私,包庇族人。
前些天吴江县县令王济被人在卧房掏心而死,治下百姓听闻纷纷拍手称快,许多受过他迫害的百姓不再有所顾忌,都一窝蜂跑到府城里上访告状。
苏州知府对此头疼得不行,县令虽小,却也是朝廷命官,居然死得不明不白的,死后还被这么多百姓上告,也真是头一份了。
苏州知府对这个烫手山芋实在是无能为力,又将此事上报到京城。
王济是和王乾安是同族,对手抓住此事不放,以此来攻讦王乾安,弄得他现在焦头烂额,救前布政使的事情只能先放一边了。
王济的死讯和王乾安被弹劾的消息同时传到王家,王继长隐约觉得自己头疼得更厉害了,干脆直接闭门谢客。
王元卿也想像他爹一样缩在家里,结果又听到丫鬟来禀报:“少爷,大事不好了!”
王元卿现在真是怕了下人突然来禀告消息了,反正是没一件好事。
“又怎么了?”
“方公子他们在外头求见,说县学的桑公子被抓到大牢里去了。”
惹上牢狱之灾可不是小事,王元卿赶紧让丫鬟出去将他们带进来。
“桑晓是怎么被抓的,他干什么事了?”王元卿问道。
方栋看了看兴于唐,又看了一眼霍孟仙,开口道:“前些天春意楼的沈韦娘失踪了,老鸨报了案也没找着人。谁知就那么巧,沈韦娘的金簪竟然出现在桑晓身上,在桑晓逛街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掉到了地上,有人曾见过沈韦娘头戴这支金簪,就向老鸨说了这事,老鸨直接跑到衙门去状告他诱拐女子,甚至谋财害命。”
“怎么会这样?桑晓怎么说?”王元卿急道。
“还能怎么说,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出现的差役给抓走了,只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若是平常时候,这都不算是事,可偏偏是现在谭知府被免职,王家也自顾不暇的时候,兴于唐他爹虽然是杭州通判,可偏偏上头还有个韦同知。
几人正绞尽脑汁商量对策之际,阿福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瑞云姑娘偷偷叫人送来的,说是要你亲自打开看看。”
王元卿还以为是上次他帮忙保管财物的事,将信封拆开一看,却是大惊失色。
方栋几人看他突然脸色大变,接过一瞧,也是差点惊掉下巴。
“……瑞云姑娘竟然说……说沈韦娘早就死了,死在了春意楼里! ?”
信上不仅说沈韦娘前几天就惨死在了春意楼里,并且她接待的最后一个客人就是韦同知,她不知道其中有何隐情,只知道老鸨见到沈韦娘死后立即封锁了消息,还欲盖弥彰的跑去衙门报案说她失踪了,并假惺惺的派人找了两天。
“韦同知!一定是他杀了沈韦娘!却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栽赃到桑晓身上。”霍孟仙笃定道。
“可他一个朝廷命官,为什么要杀一个妓女呀?”
这个问题不止兴于唐疑惑,在场的人都想不通,毕竟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想到沈韦娘一个卑贱的妓女,竟然会是韦同知早年风流放荡之下的私生女。
命运弄人,多年后韦同知还是一如既往的嫖淫妓女,却找了沈韦娘身上,导致父女乱伦,韦同知为了掩盖真相,又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痛下杀手。
“坏了,韦同知现在暂代知府一职,整个衙门都是他做主,桑晓不会被他杀人灭口吧!?”
王元卿一想到这个可能,就狂冒冷汗,一颗心比刚才听说桑晓被抓进大牢还凉凉。
几人面面相觑,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正被几人猜忌的韦同知现在也不太好过,他独自坐在书房里,眼睛死死盯着桌上被白布包裹起来的鸳鸯金簪。
春意楼的老鸨跪在书案前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你和我保证说已经将沈韦娘的尸体处理好了,当时的目击者也都打发走了,你就是这样保证的?”
韦同知抓起簪子狠狠砸向下首的老鸨,眼神凶狠中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大人,奴家冤枉啊!”
金簪尖锐的那端直直刺向老鸨的脸颊,将她的右脸划出一道长长的豁口,只瞬间鲜血就流了满脸,老鸨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不敢伸手擦拭。
老鸨含泪辩解道:“自那晚后,奴家为了装出沈韦娘和人私奔的假象,不仅到衙门报了官,还收拾了她的贴身衣服和首饰,陪她一起埋了,其中就有这根金簪,奴家实在是想不到这根簪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县学的秀才书生身上,还偏偏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认了出来。”
听完老鸨的话,韦同知想起差役对书生严刑拷打后,呈上来的口供。
那桑姓书生咬死了这金簪是一个私下与他通奸的妓女赠送的,可这簪子明明临死前还在沈韦娘身上,难不成还能是她诈尸了,死后将其送给他的?
明明外头艳阳高照,韦同知却突然打了个寒颤,浑身直冒冷汗。
老鸨还在低声哭泣,韦同知却突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事已至此,不管其中有多少古怪,沈韦娘之事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替罪羊。
“还不快滚下去!我如今是代知府,背后靠着秦巡抚,要是让本大人在外头听到一点此事和我有关的风声,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老鸨立刻点头如捣蒜的赌咒发誓,一定不会泄露一点秘密,否则就叫她不得好死。
等到老鸨惶恐不安的离开,韦同知又喊来心腹,在他耳边小声吩咐起来。
王元卿的担心并没有错,桑晓不招认又如何,他一个文弱书生落进了大牢里,对韦同知来说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只要找人将他杀死,再伪造成自杀的样子,事后直接对外宣称他是畏罪自杀,沈韦娘一事就可以彻底了结了。
他也不用再整日忧心忡忡,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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