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滴金血从枪尖滑落,在焦土上灼出细小的坑洞。
三名神仆踉跄后退,三角阵型彻底溃散。左侧神仆单手捂住腰腹,指缝间金血不断渗出;中间神仆掌心血肉模糊,权杖跌落在地;右侧神仆肩胛处一个血洞贯穿前后,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伤口,痛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山谷陷入诡异的寂静。
只有远处空间通道不稳定的嗡鸣,以及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林默持枪而立,枪身三色光芒缓缓收敛,恢复成混沌灰白的朴素模样。他扫过三名神仆,灰白瞳孔中没有任何波澜:
“半步炼虚?燃烧修为换来的境界,终究是空中楼阁。”
“你……咳咳……”右侧神仆咳出一口金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那一枪……怎么可能同时蕴含三种截然不同的道韵……”
“井底之蛙。”林默打断他,“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谁告诉你圣光与深渊不能共存?”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一直沉默的为首神仆,此刻眼中突然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本源精血喷在跌落在地的权杖之上!
那权杖如获新生,骤然爆发出刺目血光,自动飞回他手中。权杖顶端的宝石裂开,露出内部一枚燃烧着的血色符文。
“以吾剩余寿元为祭,唤……裁决之威!”
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肉剥离般的痛苦。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黑发转白,皮肤干枯,眼角浮现皱纹。但相应的,那柄权杖上的气息却疯狂攀升,达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顶点!
“大哥!”另外两名神仆惊呼。
“闭嘴!”为首神仆厉喝,他双手握住权杖,如举千钧重物般缓缓抬起,“今日若不能将此子诛杀于此,吾等有何面目回归神座?!”
权杖顶端,血色符文彻底燃烧。
一道暗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层,在苍穹之上凝聚成一柄百丈长的血色巨矛!这柄矛与之前任何圣光攻击都截然不同——矛身缠绕的不是圣洁光辉,而是粘稠如血的暗红雷霆,矛尖处空间不断崩塌、重组,散发出最纯粹的毁灭意志。
“裁决之矛·终焉。”为首神仆的声音苍老而空洞,“此矛凝聚吾三百年修为、百年寿元,以及……裁决神座赐予的一缕真意。”
他死死盯着林默:“能死在此矛之下,是你的荣幸。”
话音落,血色巨矛动了。
不是射,而是“落”。
它如同天罚之柱,从苍穹之顶缓缓降下。速度不快,但每下降一寸,整片山谷的重力就暴增一倍!地面在哀鸣,山峦在崩塌,远处那些苟延残喘的双翼天使直接被压成肉泥。
妖皇脸色剧变,现出真身就要上前:“林默!这矛不对劲!老夫来助你——”
“别过来!”林默头也不回,声音却斩钉截铁,“这一矛,你们接不住。”
他抬头看向那缓缓落下的血色巨矛,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凝重之色。那矛上缠绕的暗红雷霆,那矛尖处不断生灭的空间裂痕,还有那股仿佛能审判众生、终结一切的意志……这已不是化神期该有的手段。
那是炼虚层次的力量。
哪怕只有一缕,也足够致命。
血色巨矛继续下落,距离林默头顶已不足百丈。恐怖的压力让他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整个人开始缓缓下沉。
为首神仆脸上露出近乎癫狂的笑容:“放弃抵抗吧。此矛锁定神魂,避无可避。它将审判你的罪孽,终结你的存在,将你的一切……归于虚无!”
林默却在这时笑了。
他没有动用混沌圣僵法相,没有催动三色长枪,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姿态。他只是平静地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虚张。
掌心处,灰白气流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型的混沌漩涡。漩涡中心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想审判我?”林默轻声自语,“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话音落,血色巨矛轰然落下!
矛尖撕裂空气,带着审判众生的威严,携着终结一切的毁灭,狠狠刺向林默掌心那微不足道的灰白漩涡!
远处,妖皇龙目圆睁;绿萝下意识捂住嘴;就连那两名重伤的神仆,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冲击波。
只有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的声音。
矛尖刺入灰白漩涡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足以重创炼虚修士的血色巨矛,那凝聚了三百年修为、百年寿元、一缕神座真意的终焉一击,在触碰到混沌漩涡的刹那,竟如同泥牛入海,停滞不前。
然后,开始崩解。
先是矛尖处的暗红雷霆,如同冰雪遇阳,无声消融。接着是矛身上那些粘稠如血的光芒,被灰白气流卷入漩涡,迅速分解、转化。最后是那股审判终结的意志——它试图冲击林默的神魂,却在靠近混沌漩涡核心时,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直接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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