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靴底碾过最后一块令牌碎片时,赵虎正扛着个药篓子往他这边跑,里面塞满了从幽灯会丹房搜刮的药材,连带着几个没炸碎的丹瓶叮当作响。
“快走!”赵虎把药篓往林渊怀里一塞,“刚才放信号弹时,我好像瞅见西边林子有动静,说不定是幽灯会的援兵!”
林渊掂了掂药篓,少说也有三十斤,里面的“凝血草”和“醒神花”都是炼制疗伤丹的好材料,足够宗门用上半年。他突然想起那些被解救的修士,回头喊道:“张老哥,带大家往东南走,那里有我们宗门的暗哨!”
被称为张老哥的老修士连连点头,指挥着众人跟上。林渊看着他们消失在山道拐角,突然拽住赵虎:“你刚才说西边有动静?”
“是啊,黑黢黢的一片,不像野兽。”赵虎摸出砍柴刀,“要不咱绕路?”
林渊却摇头,从药篓里翻出三株腐石草:“绕路来不及,他们肯定在必经之路设了埋伏。”他将草叶揉碎,汁液抹在两人袖口,“这味能瞒过低阶妖兽的鼻子,说不定也能糊弄那些邪修。”
两人刚钻进密林,就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夹杂着中气十足的喝骂:“抓住那两个小崽子!主上有令,要活的!”
“是幽灯会的骑兵团!”赵虎压低声音,脸色发白,“听说这帮人都是用假丹催起来的死士,砍不死!”
林渊没说话,拽着赵虎往陡坡下滚。腐叶在身下沙沙作响,尖石划破了裤腿也顾不上。滚到坡底时,正好撞见条溪流,他想也没想就拉着赵虎跳了进去,溪水没过胸口,带着刺骨的凉意。
“憋气!”林渊低声道,拽着赵虎往溪底钻。马蹄声从岸边经过时,他清晰地听见有人说:“脚印到溪边就没了,肯定是下水了!”
“追!主上说了,就算是捞尸也要捞上来!”
林渊在水下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帮人的速度比预想中快太多,显然是早有准备。他突然摸到块光滑的石头,眼睛一亮——溪底有个凹陷的石洞,正好能藏下两人。
等马蹄声远去,林渊才拽着赵虎钻进石洞。洞不大,仅容两人蜷缩,溪水从头顶流过,带着股鱼腥味。
“操,差点憋死我。”赵虎大口喘气,抹了把脸上的水,“这他妈哪来的援兵?来得也太快了!”
林渊没接话,注意力落在洞壁的划痕上。那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用刀剑刻的,纹路扭曲,竟和幽灯会令牌上的符文有几分相似。他突然想起大长老临死前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他们不是援兵,是……”
话没说完,就听见洞外传来冷笑:“果然在这里。”
林渊猛地抬头,洞口不知何时站了个穿白袍的中年男人,手里把玩着枚玉佩,正是幽灯会的骷髅令牌,只是玉质更通透,显然地位不低。他身后站着四个黑衣修士,气息都在筑基中期,比之前遇到的二长老还强。
“小友,出来吧。”白袍人声音温和,却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主上很欣赏你的丹术,只要肯归顺,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赵虎刚想骂,被林渊按住。他看着白袍人腰间的玉佩,突然笑了:“你们主上是谁?连面都不敢露,还想收编别人?”
白袍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主上的名讳,不是你能打听的。”他指尖微动,一枚黑丹出现在掌心,“这是‘固元丹’,虽说是假的,却能让你这杂灵根的资质提升三成,如何?”
林渊的心脏狂跳。固元丹是筑基期修士梦寐以求的丹药,能稳固灵力,对他这种三灵根残缺的修士更是至宝。但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假丹背后不知藏着什么猫腻。
“我要是不答应呢?”林渊摸向腰间的铁条,指尖因紧张而发凉。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白袍人收起黑丹,语气骤冷,“动手!”
四个黑衣修士同时扑来,灵力化作黑爪,带着腥气抓向两人。林渊拽着赵虎往洞深处退,同时将药篓里的爆燃符扔了出去。
“轰隆!”
火光在狭小的石洞里炸开,气浪将黑衣修士掀飞出去。林渊趁机拉着赵虎冲出石洞,刚想往密林跑,就见白袍人挡在面前,手里捏着枚白丹,灵力波动竟达到了金丹期水准!
“假丹?”林渊瞳孔骤缩,这白丹的气息比大长老的黑丹纯正太多,几乎能以假乱真。
“算是吧。”白袍人笑了,将白丹往嘴里一扔,周身灵力暴涨,“这是主上的‘杰作’,让你死个明白。”
他指尖弹出一道白光,速度快如闪电。林渊想躲,却发现身体像被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光射向胸口。
“林哥!”赵虎猛地扑过来,用后背挡住了白光。
“噗!”
白光穿透赵虎的身体,带出一串血珠。赵虎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林渊怀里,砍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赵虎!”林渊的声音发颤,抱住他的手沾满了温热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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