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博涵的声音小了下去,但很坚决。
花园里一时安静下来。一只知更鸟落在附近的树枝上,歪着头看着这对父女。
博涵,吴峰放下杯子,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住在伦敦吗?
因为你的工作。
是的,但不全是。吴峰望向远处的玫瑰丛,我希望你能接受最好的教育。在大夏,你会被淹没在题海里;在这里,你能学会思考。
可我已经在学校学会思考了。博涵反驳道。
吴峰嘴角微微上扬——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微笑了。家庭教师不会取代学校,只是补充。想想看,你可以学习任何你感兴趣的东西。
任何东西?在合理范围内。博涵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想学画画!真正的画画,不是学校那种涂颜色。
吴峰皱眉。我以为我们在讨论历史补习。你说任何感兴趣的东西博涵狡黠地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知更鸟突然飞走了,翅膀拍打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格外清晰。吴峰看着女儿,发现她眼中闪烁的不仅是孩童的狡黠,还有某种他从未注意到的坚定。
好吧,他最终说,家庭教师和我们住在一起,她可以与你一起学习历史,一起画画。
博涵欢呼一声,差点打翻果汁。谢谢爸爸!但是,吴峰竖起一根手指,历史成绩必须提高到B以上,否则绘画课就取消。没问题!博涵跳下椅子,书包都忘了拿,就往屋里跑。
吴峰独自坐在花园里,阳光已经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海伦儿吗?关于家庭教师的事,我有个额外的要求...
玫瑰丛中,一朵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还带着今晨的露珠。吴峰伸手碰了碰它,忽然想起女儿刚出生时,也是这般娇嫩的模样。他收回手,整了整西装,走向屋子。明天,他会让人把这朵玫瑰剪下来,插在博涵床头的花瓶里。
伦敦的雨总是来得突然。吴博涵趴在窗台上,小手托着腮帮子,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她伸出食指,跟着雨滴的轨迹画着看不见的线条。博涵,别发呆了,快把历史作业写完。父亲吴峰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博涵撅起嘴,慢吞吞地挪回书桌前。摊开的作业本上,关于维多利亚女王的问题像一堵墙般挡在她面前。她咬着铅笔头,思绪又飘向了素描本上未完成的画——学校后花园里那只橘色斑纹的猫,阳光下它慵懒的姿态多么完美。
爸爸,我能先画画吗?她试探性地问道。不行,先把历史作业完成。下周就要考试了,你上次只得了D。吴峰走到女儿身边,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博涵,你需要更用功一点。博涵低下头,铅笔在纸上戳出几个小点。她不明白为什么必须记住那些死去很久的人和他们的无聊故事。数字、字母她能理解,但那些战争、条约和国王的名字就像一堆乱码,怎么都进不了她的小脑袋。
我讨厌历史课。她小声嘟囔。吴峰叹了口气,看着女儿倔强的侧脸。自从妻子半年前去世后,他一直在努力兼顾事业和父亲的角色,但博涵的学习问题始终让他束手无策。特别是历史课,无论请了多少家教,效果都不理想。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吴峰蹲下身,与女儿平视,从下周开始,会有一位新的家庭教师来帮你补习历史。她叫海伦儿,来自法国,听说教学方式很特别。
博涵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又一个家教?我不要!她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素描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画了一半的猫咪无辜地望着天花板。博涵!吴峰的声音严厉起来,这已经是你气走的第二个家教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很无聊!博涵抱起素描本,像抱着盾牌一样护在胸前,他们只会让我背日期和名字,就像...就像往我脑袋里塞石头!吴峰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疲惫地抹了把脸:去画画吧,但明天必须开始认真学习。
博涵如获大赦,抱着素描本跑向自己的小天地——客厅角落的画架旁。那里有她收集的各种颜料、彩铅和从公园捡来的形状特别的树叶。只有在画画时,她才能忘记那些讨厌的功课和不完整的家。
门铃在周二下午三点准时响起。博涵从画架前抬起头,警惕地盯着门口。爸爸说过那个法国家教今天会来,但她已经决定要给这个入侵者一个下马威。
吴峰打开门,一阵淡雅的香水味先飘了进来。接着博涵看到了她——高挑的身材,栗色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眼睛是博涵从未见过的浅灰色,像融化的蜂蜜。
你好,我是海伦儿·杜布瓦。她的英语带着好听的法国腔调,向吴峰伸出手。
吴峰,很高兴你能来。爸爸的声音突然变得不一样了,更柔和,甚至有点紧张。博涵皱起眉头。
海伦儿蹲下身,视线与博涵平齐:你一定就是博涵了。我听你爸爸说你是个小艺术家。博涵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语塞。大多数大人第一句话总是问她的成绩。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海伦儿指了指博涵手中的素描本。
博涵本能地把本子抱得更紧,但海伦儿没有强迫,只是微笑着站起身:没关系,等你愿意的时候。
海伦儿在巴黎大学教艺术史,吴峰解释道,眼睛却一直看着海伦儿,我想她能用特别的方式帮你理解历史。艺术史?博涵耳朵竖了起来。她不知道历史还能和艺术有关。
我们今天从简单的开始好吗?海伦儿从包里拿出几本画册,这是卢浮宫的一些藏品,每一幅画背后都有一个历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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