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厂,荣宝斋后院的演武厅。
今儿个是冬至,但这院子里的热度,比那盛夏的三伏天还要燥。
“斗宝大会”,那是京城古玩行一年一度的盛事。往年都是大家拿点好东西出来显摆显摆,喝喝茶,聊聊天。
但今年不一样。
今年这空气里,飘着一股子火药味。
整个四九城都知道,今儿这局,是古玩界泰斗白敬亭,要“清理门户”,收拾一个外地来的愣头青。
上午九点。
院子里早就黑压压站满了人。第一排坐着的,全是京津两地有头有脸的大藏家、老专家,一个个端着茶碗,眼观鼻鼻观心,等着看戏。
正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两个人。
左边是白敬亭。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团花唐装,手里盘着一串极品沉香珠子,满面红光,慈眉善目,看着跟那画里的老神仙似的。
右边则是叶爱国。他一身旧军装,坐得笔直,像杆枪,脸上没表情,但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周围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吉时已到——”
司仪一声高喊。
大门口,一阵骚动。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江河来了。
他没穿西装,也没穿那件军大衣,而是换了一身干练的黑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清亮,步履沉稳。
而在他身边,挽着他胳膊的,是穿着一身素白旗袍、披着狐裘披肩的苏婉。
苏婉一出现,现场瞬间安静了三秒。
太像了。
在座的有不少是当年的老人,看到这张脸,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个才冠京华的沈映雪,又活生生地走了进来。
主座上的白敬亭,手里盘珠子的动作猛地一顿,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
像!真特么像!
难道金秀那个疯婆子说的是真的?沈家真的还有孽种活着?
“白老,叶老,让各位久等了。”
江河走到场地中央,微微拱手,不卑不亢。
白敬亭很快恢复了那副笑面虎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江河啊,年轻人有胆色是好事。但古玩这行,讲究个资历和眼力。今儿这斗宝,既是切磋,也是教你做人。别回头输了,说我老头子欺负你。”
“白老言重了。”
江河淡淡一笑,眼神扫过白敬亭那张伪善的脸,“我是晚辈,本来该藏拙。但有人非要把饭碗扣我头上,我也只能接着。至于谁教谁做人,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狂妄!”
站在白敬亭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冷哼一声。他是白敬亭的大徒弟,也是博古堂的首席鉴定师,**刘眼**。
“师父,别跟这小子废话了!直接开局吧!”
白敬亭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按照规矩,斗宝分三关。这第一关,叫‘盲人摸象’。”
所谓“盲人摸象”,就是蒙上眼睛,只靠手感来鉴定器物。这是极高难度的考验,非得是摸过上万件东西的老行家才敢玩。
工作人员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布。
“刘眼,你去陪江老弟玩玩。”白敬亭吩咐道。
刘眼一脸傲气地走出来,拿出一根黑布条蒙住眼睛:“小子,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先摸。”
江河也戴上眼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让。一起摸吧。”
红布揭开。
托盘上放着一只梅瓶。
刘眼伸手过去,从瓶口摸到瓶底,又敲了敲听声音,足足摸了三分钟。
“釉面温润,修足规整,胎体厚重。这声音清脆悠长……”
刘眼自信满满地说道,“这是清代康熙年间的郎窑红梅瓶!而且是官窑精品!”
全场一阵点头。刘眼不愧是白敬亭的大徒弟,这基本功确实扎实。
轮到江河了。
他伸出手,只是在瓶身上轻轻碰了一下。
真的就是一下,连一秒钟都不到,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缩回了手。
“摸完了?”刘眼讥笑道,“怎么?手感不对吓着了?”
江河摘下眼罩,看着刘眼,像看个傻子。
“刘大师,您这双手,平时是用来盘核桃的吧?这么明显的‘贼光’都没摸出来?”
“你胡说!”刘眼摘下眼罩,“这明明是开门的康熙官窑!”
“是吗?”
江河指了指梅瓶的瓶颈处,“康熙郎窑红,有个特点叫‘脱口垂足郎不流’。这瓶口确实发白,那是灯草口。但是……”
江河拿起梅瓶,倒过来,指着底足。
“康熙的底足,那是‘米汤底’。您摸摸这底足,是不是有点太滑了?滑得跟打了蜡似的?”
“而且,这瓶身虽然热,但那是因为刚在微波炉里转了一圈,为了模仿老瓷器的温润感。但造假的人忘了,微波炉加热是从内到外的,这瓶子里面比外面还要烫!”
江河直接把手伸进瓶口,探了一下,然后猛地把瓶子递给刘眼,“不信您摸摸里面?”
刘眼下意识地伸手一探。
“哎哟!”
一声惨叫,刘眼猛地缩回手,手指头都被烫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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