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88楼顶层会议室，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都市天际线，室内却弥漫着堪比冰窖的压抑。几十个人端坐两侧，面前摊着厚厚的营收报表，汇报声低沉而拘谨，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空气静得可怕，唯有纸张翻动的窸窣，以及彼此克制的吞咽口水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正循环播放着一段直播视频：镜头里的白亭身着简约休闲装，眉眼温润，正坐在白氏旗下宴宾楼的餐桌前，细细品尝着每一道菜品。他语速轻柔，耐心地跟镜头前的粉丝讲解着食材的新鲜、烹饪的巧思，举手投足间尽是亲和力。屏幕下方，粉色的评论刷屏般滚动：“老公好帅！为了白亭也要冲宴宾楼！”“这道菜看着就香，明天就约闺蜜去打卡！”“白亭推荐必属精品，冲啊！”
台下几位女高管的眼神不自觉地黏在幕布上，眼底藏不住的痴迷，手指甚至悄悄摩挲着手机，显然早已被视频里的人勾走了心神。
“苏总。”人事部的王姐扶了扶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谨地汇报道，“自从白亭连续七天在宴宾楼开启美食直播后，宴宾楼的线上线下订单直接暴涨3600倍，客流量翻了数十番。目前后厨每天食材都严重告急，供应链已经跟不上需求。白琉璃小姐那边已经多次催促我们，希望能尽快共同商讨冷链物流车、专属蔬菜基地以及农牧场的建设事宜，以保障食材供应稳定。”
苏文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叩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目光沉沉地锁在投影幕布上的直播画面里，眉头微蹙，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苏总？苏总？”身旁的特助小黎见他许久没有反应，连忙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轻唤了两声，生怕惊扰了他。
苏文这才缓缓回神，抬眸扫过台下十几位噤若寒蝉的高管，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淡漠，不带一丝情绪，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几分：“现在，我们来投个票。”
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文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和白亭，二选一。选我的，举起左手；选白亭的，举起右手。公平公正，只当娱乐。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想清楚。”
一分钟的沉默如过了半个世纪，会议室里陆陆续续有人犹豫着举起手，有人攥紧拳头迟迟不敢动，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站队气息。
苏文端坐主位，目光如鹰隼般缓缓扫过全场，将每一只举起的手都尽收眼底，薄唇轻启，语气淡漠得听不出情绪：“很好。在座一共32人，26人投我，6人投白亭。”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骤然锁定离自己最近、右手举得老高的黎特助，眼神冷了几分，字字清晰地开口：“黎特助，上个星期你累计给我发了85条工作信息，其中包含5个错别字、2个漏标标点。身为我的特助，连基础文字严谨性都做不到——罚薪一天，引以为戒。”
小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举着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满是茫然与慌乱，张了张嘴却不敢辩解半句。
苏文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王姐，语气依旧冰冷，却多了几分严厉：“王姐，你今日提交的财务报表，我刚才粗略看过。作为财务部门负责人，数据精准、格式严谨是底线，可报表里多处细节疏漏——现在，立刻退回去重写，下班前重新提交。”
王姐身子一僵，连忙点头应道：“是，苏总，我马上整改！”
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在销售部李总身上，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压迫：“李总，你们销售一部这个月的业务量，才区区1亿8360万。我养着你们整个部门，不是让你们混日子的——我不知道你这个总经理是干什么吃的。下个月业务指标，直接增加1%，完不成，你这个位置就别坐了。”
李总脸色煞白，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忙不迭地应承：“是是是，苏总！我们一定尽全力完成指标！”
苏文的目光最后扫过剩下三位举着右手的高管，语气冷硬如铁：“还有你们三个——最近负责的直播带货项目，退货率高达1%。1%看似不高，却暴露了你们对品控、售后的漠视！全都回去反思问题，明天早上九点前，把整改方案做成PPT交给我，做不好，全部降职处理！”
那六位投了白亭的高管，此刻全都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眼神里满是茫然与委屈——不过是投了个票，怎么就引来这般连环问责？一个个垂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就在众人以为苏文要继续追责时，他却忽然大手一挥，语气陡然转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剩下举起左手的26人，现在跟我去宴宾楼，找白琉璃小姐洽谈冷链物流车、专属蔬菜基地以及农牧场的建设事宜，务必今天敲定初步方案。”
“散会。”
两个字掷地有声，苏文不再看众人一眼，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迈着沉稳而冷冽的步伐，率先转身走出会议室，黑色的西装下摆扫过地面，留下满室的震惊与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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