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门厚重得沉，我站在门外，指尖悬在门板上，犹豫了许久——一边是白氏服装厂岌岌可危的处境，一边是苏文口中苏氏与言氏盘根错节的关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轻轻扣响了门板。
“进来。”
门内传来苏文冷漠低沉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像冬日里的寒雪。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只见他正端坐于宽大的办公桌后，笔尖飞快地在文件上批阅，银灰色的眼镜框反射着冷白的灯光，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桌上堆叠的文件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
我不敢耽搁，快步走上前，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恳求：“苏总，求您救救白氏服装厂。目前言氏集团一边疯狂抬高布料价格，一边找各种借口退回我们的成品，刻意刁难；而我们厂里，纺车、织布机等核心设备还没正式采购，棉花的收购商也没谈妥，根本没法自主生产。现在厂里效益一天比一天差，照这样下去，怕是撑不过今年年底了。”
苏文的笔尖顿了顿，却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白小姐的意思是？”
“我希望苏氏集团能帮我一把。”我攥紧了手心，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记得苏氏集团也涉足服装领域，若是您肯出手相助，白氏一定能渡过这次难关。”
这话落下，苏文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黑眸沉沉地盯着我，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将我看穿，就这样沉默地看了许久，才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不能。”
“为什么？”我的心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您明明有能力帮我，为什么不肯出手？难道就要看着白氏服装厂被言氏活活逼死吗？”
苏文靠在椅背上，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语气缓慢而沉重，带着几分身不由己的无奈：“白琉璃，你以为苏氏在京城真的能一手遮天？纵然苏氏如今的地位堪比帝王，可言氏集团在商界也绝非泛泛之辈，相当于辅佐帝王的宰相，根基深厚。这些年，苏氏与言氏合作的项目数不胜数，早已血肉交融，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不可能轻易撕破脸。”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言氏集团如今正重磅主推预制菜和聚酯纤维两大项目，势在必得。之前预制菜的事情，苏氏已经暗中出手制止了他们的歪路，算是间接得罪了言氏；若是我现在再插手聚酯纤维的事，公然帮你对抗言氏，言伯伯那边，怕是真的要彻底不给我面子了，到时候牵连的，会是整个苏氏集团。”
听闻此言，我脸色骤然一僵，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指尖微微颤抖着，声音里满是不甘：“难道……难道白氏服装厂就只能任由言氏宰割，毫无还手之力吗？”
苏文定定地看着我，黑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语气却依旧平静，带着几分点拨：“我虽不能直接出手帮你，但可以给你几个建议。不如暂且服个软——既然聚酯纤维和预制菜是眼下的大势所趋，你与其硬抗，不如先顺着这股潮流走。白氏不做，有的是企业抢着做，何必跟钱过不去，堵了自己的财路？”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愈发深邃，语气也多了几分恳切：“你先稳住局面，等到明年棉花直供渠道打通，纺织加工体系成熟了，有了足够的底气，再和言氏翻脸也不迟。我奉劝你一句，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白氏服装厂，千万不可直接与言氏硬碰硬，否则只会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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