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华紧紧抱着白灵，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裹着隐忍的温柔与后怕：“白灵，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像个提线木偶，被言挺操控着，等哪天没用了，就像块破旧的抹布，被他随手丢弃，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我偏偏遇到了你……”他埋在白灵颈间，气息滚烫，带着难以言说的愧疚，“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是受苏文所托，帮他支开你而已。那时候我还想，你是白氏的大小姐，定是娇纵蛮横、养尊处优的性子，和我这种活在泥里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可真正和你接触了才知道，你不一样，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轻轻捧起白灵的脸，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眼底满是珍视，像在凝望世间唯一的光，“你就像个坠落凡间的天使，单纯、干净，又那么美好。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这二十多年来，最快乐的时光——没有算计，没有伪装，只有满心的轻松和欢喜。”
“我甚至开始感谢命运，感谢它让我遇见你。我常常想，是不是它把我这辈子该受的苦，都提前熬完了，就是为了让我能好好遇见你，拥有你。”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骤然哽咽，眼底翻涌着浓重的无力感，紧紧攥着白灵的手，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多希望……你哥永远不要回来。那样，我就不用因为言家和白家的牵扯，被迫和你分开；那样，我就能自私一点，把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都不放手……”
言华抱着白灵的力道愈发收紧，声音里满是破碎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硬生生挤出来的，裹着蚀骨的痛：“可该来的还是来了——你哥终究是回来了。我比谁都清楚，以他对你的疼爱，绝不会同意我这个‘言家私生子’和你在一起；你父母更不会，让你嫁给我这种活在泥里、前途未卜的人。”
“那一刻我才慌了——我和你相爱这件事，从满心欢喜的好事，变成了会拖累你的祸事。我舍不得，舍不得让你为了我，去对抗疼你爱你的哥哥和父母，舍不得让你因为我，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更舍不得看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所以我才狠下心，导演了那场戏，故意装作冷漠绝情，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你不知道，那天看着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的模样，我有多想去抱抱你，告诉你我都是装的。你哥挥过来的拳头很重，砸在身上生疼，可那点痛，连我心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他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嫉妒与绝望：“我一想到，以后你会依偎在别人身边，你的笑、你的温柔，你的眼里心里都装着别人，我就嫉妒得快要发疯，整夜整夜地失眠，脑子里全是你的样子，痛得快要窒息。”
“后来言光回来了，我失了言挺的庇护，一下子从所谓的‘太子爷’变得落魄不堪。那些之前围着我转的女人，见我没了利用价值，一个个都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其实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从头到尾，我对她们都没有半分感情。”
“我唯一恐慌的，是言光会怎么对付我，怎么对付我母亲。可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把预制菜和聚酯纤维这两个烂摊子，全都丢给了我。我心里清楚，这两个项目就是烫手山芋，藏着无数隐患，可我还是接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以合作的名义，再多见你几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也好。”
“直到你生病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个易碎的娃娃，毫无生气。那一刻，我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隐忍都崩塌了，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爱意，悄悄守在你床边，静静地看着你。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对你的爱，早已深入骨髓，刻进了骨子里，再也放不下了……”
白灵埋在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西装，泪水浸湿了大片布料，哽咽着重复道：“傻瓜……你这个大傻瓜……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从来都没有……”
我和苏文站在一旁，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心头满是酸涩与动容——这场隔着豪门恩怨、带着满身伤痕的爱恋，终于在迟来的坦白里，褪去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最炙热也最纯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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