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曼琳拖着脚步,走过公屋的长廊,停在角落久久未动。
她的视线,落在隔壁那扇斑驳的铁门前。
门内,一个面容枯槁、发丝灰白的中年女人正佝偻着背,在小小的炉灶前翻炒着什么。
锅里是一条瘦得只剩骨架的海鱼,那种渔民都嫌刺多肉少,随手丢进垃圾桶也不心疼。
旁边的小竹篮里,躺着几把蔫黄的青菜,菜叶边沿泛着枯败的灰。
连街边菜摊的摊主,都不愿意多看第二眼。
“呼——”
谢曼琳的喉头一哽,眼眶忽然发烫。
她多想救这个人,可十年过去,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攒钱读了所野鸡大专,想当律师翻身做中产。
结果呢?
律所收她,不是因为学历,而是因为她年轻漂亮。
那些油腻的男上司,盯上的从来不是她的脑子,是她的身材。
她宁死不从。
可在这座城市,没有正经文凭的姑娘。
要么在茶楼端盘子,要么在纺织厂熬夜缝纽扣。
她干过,干到恶心。
正是靠着这些活命的薪水,她咬牙读完了那个谁都不认的学士证。
文凭薄得像纸,没人当真。
“那个男人……”
念头一现,泪水瞬间糊了视线,她想起了那个男人。
他目光如手术刀,一瞥之下。
她精心伪装的坚强、自尊、伪装的体面,全被剥得干干净净。
她在他面前,像没穿衣服。
第一次,她感到恐惧。
第二次,她想逃。
第三次,不是害怕挨打,是怕被彻底看穿。
“呼……呼……”
她急促喘气,仿佛刚从深水里挣扎上岸。
“制衣厂?”
她掏出那张名片,指尖发抖。
一个工厂老板,竟只是那男人的随从?
她看得出来,刘正荣对他,是奴才对主子的谄媚。
“是骗局?”
她心中仍旧有些怀疑。
可当她从口袋里,摸出那叠一千块钞票,心猛地一沉。
没人会拿一千块,骗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女人。
她攥紧了钱,指节泛白。
“也许……这是命里唯一一次翻身的机会。”
她盯着那叠钱,眼里第一次燃起久违的光。
多年后,已成为商界传奇的谢曼琳,在自传里写道:
那不是希望,是赌命。
“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她低语,抬脚跨进了那扇门。
屋内,白发女人正用锅铲翻动着锅里的残羹,听见动静回头,皱纹里堆满笑意。
“回来啦?饭快好了,等下就能吃。”
谢曼琳走过去,轻轻挽住母亲的手臂,“妈,今天咱不吃了。”
“我找到工作了,正式的……有工资的那种。”
……
两日时间,如沙漏无声滑落。
林逸给她的时限,只剩最后几个钟头。
若今夜她不拨电话,那便意味着,她拒绝了那个机会。
对林逸而言,她若放弃的话,不过多了一个淹没在人潮里的无名者。
也不会感倒什么可惜!
他搁下刀叉,在酒店餐厅里吃完早餐。
煎蛋配炒饭,西方的餐具,东方的味道。
他吃不惯,但吃了。
吃完,拍拍手,乘电梯回房。
这两日,他漫无目的地逛了港岛。
街道、霓虹、小摊、旧楼……都与他记忆中的截然不同。
1979年。
这座城市还带着泥土的腥味,尚未被镀上黄金。
他推开门,刚坐进沙发——
“叮铃铃——”
电话突兀响起。
他接起,话筒那头是刘正荣恭敬的声音。
“林少,人我带到了,在大堂等着。”
“您……现在方便见她吗?”
“嗯,让她上来。”
林逸语气平淡,眼底却闪过一丝精芒。
谢曼琳抓住了那根线。
很好!
他要的不是天才,不是美女。
只要她够清醒,知道低头,聪明且听话。
敲门声准时响起。
“咚咚!”
林逸起身开门,门轴轻转。
门外站着的正是刘正荣,还有他身旁略显局促的谢曼琳。
“林少,人带到了。”
刘正荣笑意温和,语气不卑不亢。
林逸点点头,目光落在谢曼琳身上。
她脸色淡然,可那双鞋尖反复摩挲地面的小动作,暴露了内心的紧绷。
林逸嘴角微扬。
这姑娘怕是把自己当色狼了?
自己长得很像那种人?
“进来吧。”
他侧身让路,径直走向客厅的深灰色皮质沙发,随意落座。
这是一套复式公寓的起居室,光线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得恰到好处。
刘正荣跟了进来,谢曼琳却在门口顿了两秒,喉咙轻轻滚动,吞下一口唾沫。
这屋子,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等她踏进去。
她想转身走掉。
万一进去后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她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可就在那一瞬,记忆突然闪回两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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