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柱笑得眼角褶子都舒展了。
林逸盯着两人,忽地一怔。
简直太像了!
不是模样,是神态。
嘴角那抹笑的弧度,说话时略带紧张的语调。
他……该不会是周铁柱的儿子吧?
难怪看着眼熟。
如今和周铁柱并肩而立,两人眉眼间竟有几分相似。
再一算年纪,看来这人就是他儿子了。
“林爷!”
周铁柱将一盘爆肚和扣肉轻轻搁在桌上,满面褶子都笑开了花,目光灼灼地盯着林逸,声音发颤。
“嗯。”
林逸淡淡应了声。
“林爷,老朽先给您赔个不是。”
周铁柱脸上的笑意褪了几分,语气低沉,“我……我对不起您啊!”
林逸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心里早猜到了下文。
无非是那点琐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周铁柱敢主动认错,说明心里还掂着这份情,没因得了点好处就忘了根。
“这是我儿子,周茂根。”
周铁柱抬手一指身侧,那黝黑壮实的汉子,“以前在乡下种地,一年到头,连口饱饭都难混。”
“要不是托了您的福,在您这儿谋了差事,还能拿分红。”
“我家那三间漏风的土坯房,怕是早就塌了。”
“每月我都往家里寄钱,不然我老伴和孙女,连红薯都吃不囫囵。”
林逸没吭声,只看着周铁柱。
周老头声音发紧,却是句句属实。
这年头,乡下人活得像蝼蚁。
累死累活的,要是遇上个旱涝,连口粥都喝不上。
可再过几十年,这一切都将成过往。
十三亿人,从饿着肚子走向吃饱饭,再到吃得好。
唯有这片土地,能做到如此奇迹。
“所以……我擅自做主,让茂根来这儿当个传菜员。”
“没先跟您请示,是我的不对。”
“您要罚,我绝不喊冤。”
周铁柱头垂得极低,声音里带着颤。
“这算哪门子事儿?”
林逸挑了下眉,嘴角一扯,“周老头,你现在是老板,招人用人是你分内的事。”
“一个传菜员,还要我来点头?你当我是什么铁面判官?”
“林爷……”
周铁柱浑浊的老眼一下泛了红,嘴唇抖了抖,差点儿哭出声。
若不是遇上了林逸,他早冻毙在街角了。
人家不只给了他一碗饭,还给了他体面的工作。
他活了六十多年,听都没听过这种福气!
这哪里是主子,分明是活菩萨啊!
“傻愣着干嘛!”
周铁柱猛地回头,冲着周茂根喝道,“还不快谢过林爷!”
“谢……谢谢林爷!”
周茂根几步上前,手忙脚乱地弯腰鞠躬,头磕得几乎要撞到地面。
“别拘礼。”
林逸挥了下手,目光扫过周铁柱,“别总把自己当外人。”
“这店是你的,用人做事都由你说了算!”
“有能耐的,甭管是谁都该用,别老担心我嫌这嫌那。”
“是是是!”
周铁柱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心头那点顾虑,一下被这句话彻底化了。
“林爷,剩下的九转大肠得我亲手收尾。”
“您几位先用着,爆肚凉了味儿就散了,我得去忙最后一道。”
说罢,周铁柱带着儿子匆匆退下。
如今店里雇了几个徒弟,经他调教,厨艺突飞猛进,大半菜肴早不用他亲自动手。
可唯独林逸来了,那些讲究火候的菜,他就非得自己上。
这老头儿,在外头谦卑得像条狗,进了后厨,骨头比谁都硬。
多少人想吃他亲手做的席,排队都排不上。
他倒好,十回里头才肯做一道,还摆架子嫌人家不懂品。
可他做的,就是绝!
“开动吧。”
林逸瞥了眼洛明。
那小子眼睛死死黏在扣肉上,嘴角都快淌油了。
林逸拎起筷子,夹起一片爆肚,蘸了点麻酱、撒了点香菜,搅了搅就送入口中。
“咔——”
脆、嫩、韧,酱香直冲鼻腔。
香菜的清新一碰就炸开,滋味在舌尖滚了三圈,还没来得及回味,味蕾已先一步尖叫。
洛明和贺伟强见他动筷,这才敢动。
“哇……太香了!”
洛明一口吞了整块爆肚,油光在唇上晃,眼睛都亮了,“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多肉!”
他家在胡同最里头,平日能吃口粗面就不错,逢年才见点荤腥。
今天这一顿,比过年还像过年。
林逸看着他吃得满脸是油,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年代的菜量实在,一盘爆肚堆得跟小山似的。
不似后世那般吝啬,一碟肉片薄得能透光。
还有那扣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洛明连吃三块,连眼睛都不眨。
汤和青菜上桌时,洛明皱了眉,“排骨?太柴了,还不如啃块肥肉。”
“青菜?那能吃吗?又没油水!”
他夹起一块扣肉,狠狠咬下去,油星子都溅到桌上了。
这周铁柱,真不是吹的。
一道菜,便能把人魂都勾走。
“林爷,九转大肠,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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