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睁开眼的时候,天刚亮。他坐在灯下没动,手边的药瓶还摆在桌上,瓶身冰凉。他盯着看了很久,伸手拧开盖子闻了闻,那股清冷的气息还在。
他把瓶子放回柜子里,拉开抽屉取出纸笔,开始写东西。写了几个字又划掉,重新写。最后只留下一行:今日用药,首例试治。
阿福进来时,林寒正低头整理药包。他抬头说:“去街上转转,找找咳嗽久了不好、又没钱看大夫的人。别说是新药,就说有个方子能缓解。”
阿福点头:“我明白,不能说得太满。”
“对。”林寒把一张小纸条递给他,“这是症状标准,你照着找人。舌苔白、脉浮缓、痰多不黄,夜里咳得重——就这种。”
阿福接过纸条看了看,揣进怀里就往外走。
林寒一个人在诊室来回走了几圈,打开柜子再看那三瓶药膏。琥珀色的膏体静静躺着,和昨天一样。他关上柜门,走到炉子前检查火道,又翻出旧医册核对药材比例。
他不想出错。
快到中午时,阿福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人穿着洗得发灰的粗布衣,袖口磨出了毛边,站姿有点佝偻,像是常年扛重物留下的习惯。
“这位是李叔。”阿福说,“在码头搬货,咳了三个多月,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林寒请人坐下,先问情况。李叔说一开始是受了风寒,后来一直断不了根,白天轻晚上重,痰总卡在喉咙里,咳出来费劲。
林寒让他张嘴,看了看舌头,又搭了脉。脉象浮而无力,舌苔薄白,确实是风寒久羁,肺气不宣。
“你最近有没有心慌、头晕或者手脚发麻?”
“没有。”李叔回答,“就是累,干活出力时喘不上来气。”
林寒点头,请他等一会儿。他回到药柜前,拿出一瓶药膏,用瓷勺挖出一点点,只有黄豆大小。然后兑了半碗温水,搅匀。
“这药温和,但毕竟是新的,咱们先少量用。”他说着把碗递给李叔,“喝完后留在这里观察两个时辰。要是感觉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李叔接过碗,一口喝了。味道有点苦,后味带点辛辣,不算难接受。
林寒坐回桌前,笔拿在手里,本子摊开。他写下时间、剂量、患者反应。之后一句话没说,只是时不时抬头看看李叔。
阿福站在门口,也不敢大声呼吸。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移到头顶,又慢慢偏西。
李叔坐在那里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林大夫,我感觉……好像没那么堵了。”
林寒立刻抬头:“哪里不堵?”
“喉咙。”李叔摸了摸脖子,“以前总觉得有东西挂着,现在轻松些了。刚才咳了一下,痰也比平时少。”
林寒站起来,请他深呼吸几次。听筒贴上去听了听肺部声音,确实比之前干净了些。
“再等等。”他说。
到了傍晚,李叔主动说:“我今晚回去也能睡个安稳觉了。以前半夜要醒三四次,现在呼吸顺多了。”
林寒又问了几遍有没有其他感觉,确认没有心悸、皮疹或恶心,才松了口气。
阿福脸上露出笑,小声嘀咕:“成了?”
“还不算。”林寒摇头,“才半天,得再观察一夜。”
他安排李叔在医馆后屋住下,自己守在前厅。晚饭也没吃多少,一直在翻笔记,对照药材配比,反复确认每一味药的作用。
苏婉从前面经过,听见动静探头看了一眼。“李叔说好多了。”
林寒抬头:“嗯。”
“你也不容易。”她说完就走了。
林寒没接话,继续写记录。他把今天的变化一条条记下来:服药时间、症状减轻程度、呼吸改善情况、无不良反应。
写到最后,他停顿了一下,在纸上写下:“初试一人,轻症风痹,六时辰后咳减大半,痰易出,眠安。未见毒副。”
写完这几个字,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又压住了。
他吹灭油灯,屋里暗下来。窗外还能听见街上有小贩收摊的声音,远处狗叫了一声。
他坐着没动。
第二天一早,林寒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李叔。人已经醒了,正在床边活动肩膀。看见林寒进来,笑着说:“昨晚睡得好,中间没咳一次。”
林寒让他咳几声试试。李叔咳了两下,声音清利,不像之前那样闷在胸口。
“痰呢?”
“早上起来有一点,颜色白,不稠。”
林寒再次听诊,肺音清晰,啰音基本消失。
他点点头:“恢复得不错。”
李叔激动起来:“林大夫,您这方子真管用!我能回去干活了!”
“别急着下结论。”林寒说,“你这种情况有效,不代表所有人都行。而且药还在试用阶段,不能乱传。”
“我知道,我不说。”李叔连连点头,“但我心里感激。”
林寒送他出门时,叮嘱三天后再来复查。李叔走后,阿福凑上来,压低声音:“外面已经有几个人听说了,都在打听是不是真能治好老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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