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邻居的敲门声惊醒的。
睁开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爬满了窗台,金晃晃的,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林溪的外套——那是她最喜欢的米色针织衫,袖口还留着她惯用的栀子花香皂的味道。沙发旁的地板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灰尘的混合气息,呛得我喉咙发紧。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医院回来的那天起,我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白天坐在晚舟和林溪的房间里发呆,晚上就靠着酒精麻痹自己。
父母来过几次,每次都看着我日渐消瘦的样子抹眼泪,想把我接回他们家住,可我不肯。这里是我和林溪、晚舟的家,是我们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我不能离开。
敲门声还在继续,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我挣扎着坐起身,宿醉带来的头痛让我眼前发黑。我扶着沙发扶手,慢慢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是谢辞。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眉头紧锁。我打开门,她看到我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林舟,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她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地上的空酒瓶,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样下去,怎么对得起溪溪和晚舟?”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回沙发,瘫坐下来。谢辞的话像一把锤子,敲在我的心上,可我却连疼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我没有照顾好晚舟,也没有留住林溪,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我妈炖了鸡汤,让我给你送过来。”谢辞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鸡汤香味弥漫开来。那股香味很熟悉,林溪也经常给我炖鸡汤,她说鸡汤补身体。可现在,再香的鸡汤,也勾不起我的食欲。
“林舟,喝点吧。”谢辞盛了一碗鸡汤,递到我面前。我摇了摇头,说:“我不饿。”谢辞叹了口气,把碗放在茶几上,说:“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溪溪在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你现在这样,她在天上看到了,会难过的。”
提到林溪,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我不能哭,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在别人面前示弱。
“晚舟和溪溪的后事,还有什么没处理好的吗?”谢辞坐在我身边,轻声问。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晚舟的墓碑已经刻好了字,林溪的骨灰也已经和晚舟葬在了一起。谢辞父母借我的钱,我还没有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钱的事,你不用急。”谢辞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爸妈说了,那钱是给晚舟和溪溪的,不用还。”我摇了摇头,说:“不行,钱我一定要还。这是原则问题。”谢辞叹了口气,说:“随你吧。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谢辞坐了一会儿,又说了些安慰我的话,然后就离开了。她走后,客厅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茶几上的鸡汤,看着地上的空酒瓶,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那是去年春节拍的,晚舟坐在我和林溪中间,笑得像个小太阳。
我站起身,慢慢走到晚舟的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晚舟最喜欢的草莓味洗衣粉的味道,还有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
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晚舟的玩具散落在地上,他的小桌子上还放着没写完的画纸,他的小床上,还铺着他最喜欢的蓝色床单。
我走到小桌子前,拿起那张画纸。画上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房子,房子里有三个人,一个高个子男人,一个长发女人,还有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手里拿着一个风车,旁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淡到看不清的字:爸爸妈妈和我。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掉下来,滴在画纸上,晕开了墨迹。
我坐在晚舟的小床上,拿起他的玩具熊。玩具熊的毛已经有些脱落了,那是晚舟出生时,林溪给他买的。晚舟每天都抱着它睡觉,走到哪里都带着它。
我把玩具熊抱在怀里,感觉它还残留着晚舟的体温。我仿佛看到晚舟正坐在我面前,抱着玩具熊,笑着朝我喊:“爸爸,我们玩捉迷藏吧。”
我在晚舟的房间里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变得越来越黑。
我没有开灯,只是坐在黑暗中,抱着玩具熊,感受着晚舟和林溪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开门声。我知道,是父母来了。他们每天都会来看看我,怕我出什么事。
我站起身,走出晚舟的房间,看到父母正站在客厅里,母亲手里提着一个布包,父亲手里拿着一把扫帚。
“小舟,你怎么又喝酒了?”母亲看到地上的空酒瓶,眼睛红了。她走过来,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地上的空酒瓶。父亲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舟,别这样了。溪溪和晚舟都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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