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莫大师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沈墨蜷缩的身体。沈墨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探究、疑惑,以及一丝令他毛骨悚然的贪婪。他极力压制着狂跳的心脏,将头埋得更低,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一次,不仅仅是伪装,更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刚刚修炼《蛰血经》引动的魔气,果然引来了灾祸!
管事沈福见莫大师盯着沈墨,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问道:“莫大师,您是说……七号这小子?他就是个普通的血奴,血脉还算纯净,用了好几年了,没什么特别之处啊?是不是此地污秽,干扰了大师的法器?” 他言语间,似乎并不希望沈墨引起这位神秘大师的过多关注。
“普通?”莫大师沙哑地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沈管事,你所说的普通,是指能自行引动、甚至隐约化解一丝地脉煞气的普通吗?”
“地脉煞气?”沈福一愣,显然不太明白。地牢靠近血池,阴寒污秽,有些许煞气残留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
莫大师不再理会沈福,他缓步走向沈墨,手中的罗盘指针颤抖得更加厉害。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沈墨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连动一根手指都难以做到。这就是修士的灵压!远非沈福那种武者可比。
枯瘦的手指伸出,并未接触沈墨,而是悬停在他头顶寸许位置。一股冰冷、带着探查意味的神识之力,如同细针般,试图刺入沈墨的体内。
沈墨心中大骇!若是被这神识侵入,他体内刚刚因修炼《蛰血经》而残留的异种气息,以及怀里的兽皮卷和金属片,恐怕会立刻暴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血脉深处那丝微弱的热流,似乎感受到了外来的窥探,竟自行加速流转起来,一股隐晦而古老的气息一闪而逝,在他体表形成了一层极其微薄的、难以察觉的屏障。
“嗯?”莫大师轻咦一声,眉头紧锁。他的神识如同撞上了一堵柔软却坚韧的墙,被巧妙地滑开,竟无法深入探查沈墨的经脉具体情况。他只感觉到沈墨气血异常虚弱(这是失血所致),但在这虚弱之下,似乎隐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睡的力量,方才那丝引动煞气的波动,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奇怪……”莫大师收回手,眼中惊疑不定。他再次仔细打量沈墨,尤其是他颈侧尚未完全愈合的针孔,以及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诡异血色纹路。
“此子,何时成为血奴的?身世如何?”莫大师转向沈福,语气严肃。
沈福不敢怠慢,连忙回答:“回大师,七号是大概八九年前,家族旁系从一个流民聚集点捡回来的孤儿,当时快饿死了,看他根骨尚可,就养在了血奴房里。身世……不清不楚,无父无母,连名字都没有。”
“孤儿……无父无母……”莫大师喃喃自语,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再次看向沈墨时,那目光中的贪婪几乎难以掩饰,但似乎又有着极大的顾忌。
“沈管事,”莫大师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此子,从今日起,暂缓取血。给他稍好一点的食水,让他尽快恢复。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再动他,明白吗?”
沈福脸上露出错愕之色,显然不明白莫大师为何对一个低贱的血奴如此重视,甚至要暂停其为大小姐供血?这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但他不敢违逆这位连家主都敬为上宾的莫大师,只得躬身应道:“是,是,谨遵大师吩咐。”
莫大师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沈墨,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这才转身,带着满腹疑窦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快步离开了地牢。沈福连忙跟上,临走前,复杂地瞥了沈墨一眼,眼神中混杂着疑惑、警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地牢铁门再次轰然关闭。
死里逃生!
沈墨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虚脱般地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着。刚才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那莫大师的实力深不可测,远非沈家护卫可比。
他为什么放过自己?是因为那层自行出现的屏障?还是因为他看出了自己血脉的异常,却有所图谋,所以暂时不动?
“暂缓取血”、“稍好食水”……这看似优待的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危机。莫大师将他视作了某种……值得“圈养”起来仔细研究的物件!
沈墨的心沉甸甸的。刚看到一丝希望,却又陷入了更诡异、更危险的囚笼之中。这个囚笼,看不见,却更加令人窒息。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莫大师所言,再也没有人来带沈墨去取血。送来的饭食,也从馊硬的糠饼变成了勉强可以下咽的粗粮饼子,甚至偶尔能看到几点油腥和菜叶。清水也充足了许多。
这种变化,在地牢这个微缩的世界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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